别想太多,父亲的医疗团队都是最顶尖的专家,从设施到技术再到方案都经过细细打磨,成功率比几个月之前初步构思的时候高多了。宽大手掌盖住我的手,以表安抚般拍了拍。
对比我的不开心,哥哥始终气定神闲,好像对父亲的治疗很有把握。
你不担心吗?开始说风险很大,短短两个月又能好到哪里去。我观察了一会儿不远处大雄宝殿香客进出络绎不绝的景象,默默收回眼神,反问哥哥。
坦白讲,我不是很了解父亲的病情和英国团队具体做的准备,偶尔去咨询国内父亲的主治医生,他也只是说一大堆我根本听不懂的医学术语。
主要的行程安排都是哥哥一手操办,他当下的样子这么悠闲,说不定真像所说的一样,成功率高了很多,父亲大概率可以安然无恙做完手术回来。
愿愿,凡事往好处看,别自己吓自己,你现在胡思乱想,也影响不了注定该发生的结果。
九点近十点的阳光,已经有了迫人的热度,如同哥哥的微笑,明明是平时见惯了的如沐春风,只是不知为什么我莫名感到压迫。
他似乎话里有话,又不肯对我明说。
我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裙子,这种颜色最为吸热,阳光挥洒背后热量被尽数吸收,一股热烫滋味由背脊慢慢上升,我坐了会儿,感觉不自在,便对哥哥说:等会儿到中午更热了,我们再挂个许愿条就回去吧。
哥哥从善如流,陪我从僧人那里要来两张许愿的红纸。
我挥笔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写下愿望。
一愿父亲手术顺利成功。
二愿家人万事平安顺遂。
三愿哥哥实现心中抱负。
将红纸叠成卷塞入事先准备好的原木小竹筒中,盖紧筒盖,再由红色绸带传过竹筒顶端,悬挂在那棵传说很是灵验的许愿树上。
我与哥哥找了个挨在一起的位置一同挂完,仰头望着满树密密麻麻的小竹筒、红绸带,被风吹起,蔚为壮观。
我闭眼体会其中包含的虔诚愿望和真挚情感,被抽取到下下签所打乱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哥哥,你的红纸上写了什么愿望?
不能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不过,等到实现的那天,我会告诉你的,愿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