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辛微微一笑,坐上銮驾:“我进行得很顺利,感觉自己做了件好事诶。”
戚慎低笑。
“你说,后世会不会记得是我发扬了烘焙?”
戚慎颔首,但戏谑道:“若是棠翠宫里那个神窖不再出食材,恐怕便有难度了。”
景辛一愣:“应该不会吧,只要你一直往明君的道路上发展,老天是会奖励我们的。而且司农院已经在研究怎么做出那些食材了。”
她自与戚慎成婚后便告诉了他她有一口神窖的事,当时戚慎含笑不语,似乎早已经知晓。也是,她掉马掉得那么早,这人看破不说破,她早就不存在什么秘密了。
车帘外晚霞西沉,暮色初降,道路两旁已亮起盏盏灯笼。
汴都的繁华很像现代古镇的繁华,却又更磅礴瑰丽。戚慎喜欢热闹,登基便已下令王城街道要点彻夜路灯。
景辛望着沿途经过的市井人烟:“夫君可以陪我逛街嘛?”
戚慎含笑应承。
扶住她腰将她抱下车。
两人往繁华集市走去,带刀禁卫与虎贲前后开路,周遭百姓瞧见,虽不见天子銮驾,但已被戚慎一身天子蓝吓得匐跪在地。
景辛忙将他拉入一间绸庄:“是我思虑不周,我们把衣裳换了吧。”
戚慎都含笑顺着她。
绸庄掌柜何曾见过这阵仗,也几乎怀疑自己见到的是不是真的天子与王后。
因为那个传闻中暴戾的天子温柔含笑,亲手为王后扶正发钗,也会叫禁卫多给他衣裳的银子,牵着王后的手跨出铺子,还提醒王后当心脚下。
这只是一对寻常夫妻,他实在难以置信天子与王后的感情会这般好。
从未宵禁的汴都街头繁花如锦,耳边人声闹哄哄,景辛见到街头卖艺会扎进去凑热闹,戚慎便用宽袖将她护住,耐心陪她看。
她对卖艺人喷火的技艺十分叹服,鼓掌叫身后项焉给赏钱,又偏头问戚慎:“这种人好厉害,真的有喷火还不受伤的技艺吗?”
戚慎颔首:“这不过雕虫小技,你想看待回宫了我可以让人喷三尺高。”
景辛:“……你有点夸张了。”
他们又逛了很多地方,累下来时景辛便在街边要了碗馄饨。
馄饨太烫,戚慎耐心吹凉一口口喂到她唇边。
她未戴帷帽,容貌被来往行人瞧见,所有人都频频侧目想再窥一眼,却被禁卫依次排开用身体遮挡了这些目光。
景辛享受着戚慎的温柔,唇上馄饨香软,可她却如吃了无数的蜜甜。
她拿过他那碗:“趁热吃吧,我喂你。”学着他的照顾,她一勺一勺喂他。
戚慎忽然握住了她手掌。
他眸色幽深,沉默了好久。
这种忽然的沉默让她不解:“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你是大结局
他们夫妻二人,是该有个比从前好些的结局了。
戚慎端坐在龙椅上,待秦无恒艰难行完礼后也没有出声。
太医顿了片刻,知道两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说起秦无恒的伤势,末了道:“如今性命是保住了,但阴雨天里恐还是要受翻罪。”
秦无恒仍跪在大殿上,戚慎面容没有波澜:“平身。”
沈清月忙去搀扶,成福也在旁搭了把手。
景辛朝戚慎行礼带着沈清月退出大殿,她知道戚慎这个傲娇恐怕在人前拉不下脸来说软话。
她在偏殿让留青上茶与糕点,望着沈清月历经风霜的脸,感怀辛酸,给了沈清月一个拥抱。
“姐姐,梁陆一战我很感激你!对不起,如果没有我劝你们秦无恒也不会如此,你受苦了……”
沈清月微微一笑:“都是命,命中有的都逃不过,我不怪你。”她苦中作乐,“阿恒血洗玄天门那次我们便已是罪人,如今能让我们偿还天子的恩情,弥补那些死去的士兵,我们值了。”
景辛为沈清月终于想透彻感到欣慰,这终于不再是那个满脑子只有爱情的少女了,她理智了。
大殿上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