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儿心中掠过幽篁的名字幽篁的样貌时,神龛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哒哒开裂声,原本低眉吹笛的金像从脸上慢慢至全身,崩裂出如同树叶脉络般的细线,然后哗啦一声,一片片碎片应声而落,露出了内胎的真身:一个白衣男子,玉冠束发,面容清俊眉目如画,唇角似含着脉脉笑意,此刻正保持着低眉横笛而吹的姿态,仿佛这个姿态已经保持了亘古千年。
“幽篁。”朱儿心惊,再凝神注目时,神龛之上确实是幽篁无疑,她不由满腔仓惶悲凉地喊道。
在碎片一片片掉落时,就已经认出了里面的真身是幽篁,是谁,将他制成了一座雕像,并将他放置在这早已经荒凉的大漠洞窟中?
蓬莱一别,幽篁仍然是那个丰神毓秀的男子,而今在这座石窟中再见,却成了一座不能言语的雕像?
朱儿顷刻间心神涣散,泪流满面,她不由得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一步步朝着那个魂牵梦萦的男子膝行而去。
就在她伸手能触及雕像时,在她看不见的身后阴影里,阿九正抬手扬起一条通体赤红的蛇鞭,悄无声息的卷向朱儿因微微垂首而露出的洁白颈项。
若这一击得逞,蛇鞭必然会卷落朱儿的项上人头,任其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念及此,阿九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而跪地膝行的人,全部心神都系在眼前的幽篁雕像上,毫无察觉身后危险逼近。
就在阿九以为得手之际,一道黑色的影子破开洞窟中凝滞的空气,清冷的月光有了一瞬的流动。黑影削在蛇鞭上,然后一个回旋,只奔着阿九而来。一切发生得太快,电光石火间,阿九只来得及稍稍侧身,那把黑色的刀子便擦着阿九肩膀呼啸而过,又滴溜溜的回到了主人的手里。
刀伤深及触骨,鲜血一瞬间汹涌而出,染红了阿九雪白的臂膀。
阿九怒及转首,看向洞窟中另一侧黑暗的深处,那里有一个影子影影错错,看得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