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又是一群女人围着石桌石凳聚在梧桐树下,李姐儿手里纳着一双鞋面,穿针引线十分熟稔,且鞋面上绣的是一朵盛放的牡丹,看起来栩栩如生胜出其他小媳妇颇多。
石头巷里的媳妇们争相传看李姐儿的牡丹鞋面,并对绣工和针脚赞誉不止。
此时李姐那大圆盘脸儿上带着一丝隐隐的骄矜,在扫视过众人后,将目光停在朱儿身上,才缓缓地道:“这女人呐,成亲后不能光是粘着男人,要学会持家。这个持家呢,不单要侍奉翁姑,相夫教子,还要会操持家务,女红自是本分。孔圣人说,女子要三从四德,何为这四德呢,那便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你们道,为啥王府侯门里,正室的地位那么牢固呢?想我当初在的桢王府的王妃......”
看到众位小媳妇支起直愣愣的耳朵,李姐儿那张略略肥厚的唇不停开阖,娓娓道来。
当李姐儿说完,意犹未尽,又拿那凌厉的眼风特别扫了扫朱儿一眼,朱儿瞬间觉得脸上臊得慌,便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听完李姐儿的长篇大论之后,朱儿如同醍醐灌顶如梦初醒,发现自己除了容貌姣好之外,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论操持家务,她不在行;论侍奉翁姑,她没有做过;论通情达理,她亦无法接受主动给幽篁纳妾这种事情,那幽篁凭什么会爱上她?
李姐儿说了,以色侍人,最是靠不住,自古以来无论天潢贵胄,还是寻常百姓家,色衰则爱弛,此道理是相通的。
那段时间,朱儿彻彻底底地自我反省了一轮。越是反省,越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于是她决定改变自己。
怎么改变呢,第一步自然是学会操持家务,首要就是要做菜。
她天天跑在城里酒肆帮厨的钱大婶家,学会了几个家常菜,便处心积虑的想给幽篁一个惊喜。
正值云隐这个昔日同门师兄弟在,若是自己给他们两个大男人露两手,云隐必然会在幽篁面前赞不绝口,幽篁也更觉得自己是个宜家宜室的贤妻良母了。
朱儿心底盘算着小九九,于是将幽篁从厨房推出去,自己要独自下厨,定能让幽篁和云隐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