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四十多岁的黝黑汉子,从小没了爹妈,吃百家饭长大。他在货场干活了好几年,攒下点积蓄,前年娶了媳妇,还有了儿子。
这是一间和高力家同样破旧不堪的屋子,但因为有了女主人的缘故,家里的东西摆放地更整洁点,不多地家具也擦摸的更干净点。
在货场里连续熬了两天的二狗,刚回到家,他媳妇已经给他做好了饭菜,摆好了碗筷。他顾不得吃饭,抱起了床上半岁的儿子,二狗亲了又亲,瞧了又瞧。
他媳妇也来到他跟前,神情扭捏,显然心里有事。趁着二狗那股高兴劲,她说道:“昨天这孩子有点发烧,我托隔壁的李嫂请来了大夫给开了几幅药,花了…一个大洋。”
二狗听后吃了一惊,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感觉小孩的体温。
“喝了药后,好的差不多了。”
“不烧就好。”二狗松了一口气,似乎没有惦记那块大洋的药钱。
他媳妇又接着说道“我家里来信了,我那个弟弟要娶媳妇,钱不够,想问咱借点。也不知道你…”
二狗的喜悦也因这句话而转忧,最后发起愁来。“你家想借多少?”
“就十个大洋。”
二狗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媳妇,走到一个装满被褥的箱子处,掀开盖子,在一张被褥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除去给小孩看病的一个大洋后,还剩下十二个大洋。二狗数了十块,望着仅剩下的二块大洋,叹了口气,合上盖子。正准备回身递给媳妇时,扭头看到了她怀中略有病恙的小孩,他又重新取出盒子,果断地放回去五块。二狗手中拿着这五块大洋,满怀歉意递给了他媳妇。
“这几天货场里的活不多,你和孩子还要吃饭,万一他再生一次病…”
“我们娘俩吃的不多,用不了那么多,我弟急用。”他媳妇近似哀求。
二狗拿定主意,不容自己的媳妇多说,抱过小孩,冷冷地坐在床边。
高力走近二狗家门,感觉到他家里气氛有点不对劲。桌上摆放着饭菜,渐渐变冷。二狗独自在床边抱着小孩,而他媳妇则坐在不远处擦拭着眼泪。
为了缓解气氛,高力勉强笑道:“你俩都不吃桌子上的菜,难道知道我要来,特意给我备下的。”
二狗媳妇自然认得高力,一把抹掉眼泪,向他述说了刚才的事。
高力本来是来借钱的,听到二狗家的困难,他没有多说,安慰了几句就离开了。
三天很快过去了,高力接触的都是社会底层的人,有权势的人他又结交不上。这几天里他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东挪西凑,也就十几块大洋。无奈之下,高力只得去赌场找彪哥,恳求他再宽限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