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暄明见云槿神色不对,还未来得及询问,云槿跟着赵鸣飞离了积玉堂。
“鸣飞,你知道朱小姐的下落是不是?”云槿试探着,缓和了语气道,“那朱小姐也算和我们有交情,沈大哥更是我的好朋友,鸣飞……”
赵鸣飞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帮忙了?”见云槿彳亍不前,赵鸣飞回身拉住她轻声道,“云儿,我要去校场,怕是又要下雨,你先回去吧。”
云槿犹疑不定,赵鸣飞送她到别院就离去了。云槿并没有进去,她往回走时看到两个黄衫子的婢女拎着食盒和衣服匣子进了赵鸣飞的院子,两个院子本就只有一箭之地,她甩了婢女很快就跟上了她们。赵鸣飞从不让婢女侍奉左右,怎么会有婢女进出?况且她们手中捧的匣子是姑娘的闺阁用物,云槿生疑,悄然跟着进了后院。
两个小丫头玩笑嬉闹,一个在汲水洗衣服,一个打开了食盒吃着糕点,悠闲道,“那月城地牢里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我瞧着是哪家的大小姐呢,就是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少将军。”
浣衣那个接道,“你不知道少将军在抓刺吗?她肯定是刺。”
“我可没见过那么美的刺,咱们每天来回给她送吃食和衣物,还要偷偷摸摸的……”
云槿又听了一会儿,确定她们在说一个姑娘关在月城的地牢里,且赵鸣飞不让旁人知晓。月城?青城四角都有攻守的子城,西北角的月城是军械库,没有元帅的命令擅入者是死罪。
沈乐和秦暄明还在商议,两人见云槿去而又返,心事重重,都不禁奇怪。沈乐向前揖道,“卑职不知是公主殿下,多有得罪,殿下恕罪。”
云槿忙道,“沈大哥不必如此。”
秦暄明问道,“云儿,可是有朱小姐的消息了?”
云槿点了一下头又忙摇头,她还在犹豫。秦暄明道,“朱小姐多半还在北戎,看来沈兄必得去北戎涉险一趟了。”
云槿坐在一旁听两人商议,忐忑难安,她已知朱若在月城,难道眼看着二人要南辕北辙徒劳无功,颇感纠结。她怕品兰之事暴露,但又怕鸣飞再杀了朱若,人命关天,不得不说。云槿踌躇良久,低声道,“沈大哥,朱小姐可能就在青城。”
沈乐惊讶,细问时云槿又不知如何作答。秦暄明道,“云儿,你知道对不对?”
她咬了咬牙道,“她在月城的地牢里。”
“小姐怎么会在那里?是谁要关她一个弱女子?”
云槿惴惴不安,“也可能不是她,总之北戎那边有永宁公主在寻找,沈大哥无诏入北地,会有危险,况你人生地不熟……”
“云儿,谁告诉你这些的?”
“我听到别人议论的,不知真假。”秦暄明继续追问,沈乐见云槿支支吾吾的,便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姐身子弱,地牢岂可久待?必得去探个虚实。”
秦暄明沉吟半晌,“私进月城是大罪,云儿,你确定朱小姐在里面?”云槿茫然难言。
是夜星月无辉,鸱鸮一声声叫得人心慌。云槿徘徊许久,又去找了赵鸣飞。
赵鸣飞心情不错,见她来,什么话都顺着她说,逗她开心。云槿道,“鸣飞,你现在可以说朱小姐在哪了吧?”
“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我今日明明听到……大丈夫敢作敢当……”
赵鸣飞目光灼灼,说道,“敢作敢当?如果是你,刀架在脖子上,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你若有她对我的半点儿用心,我也不必忙活儿了!”
云槿不明何意,隐隐感觉不好,“鸣飞,你做了什么?”
赵鸣飞道,“我说有刺你不信,今晚刺不就落网了?云儿,你等着看吧!”
云槿大惊,她上当了。
“鸣飞-你……”云槿来不及再跟他吵嘴了,她跑了出去,学着秦暄明吹口哨,马儿似乎认她,闻声就跑来了。
云槿翻身上马,赵鸣飞见她颇为吃力,轻笑道,“云儿,你又不会骑马?”
秦暄明教了她半日,她骑不好,但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知道,赵鸣飞已起杀心,她晚去片刻,只怕沈秦二人性命不保。
她轻叱一声,马如飞箭驶出,赵鸣飞的呼声已经远了。
乌云遮月,满城寂寥,急促的马蹄声传出很远。
“何人纵马?快拦下!”巡城的兵士要拦,云槿只催促马儿快行。赵鸣飞骑马随后跟上,他没想到云槿会骑马赶去,忙差人传令下去不可伤了公主。
离月城还有一段距离就听到了打斗声,有什么东西着了,火势不小映红了夜。云槿高声叫道,“少将军有令,都住手,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
赵鸣飞眼见她进了月城,有流矢贴着她穿过,忙高声叫道,“不准伤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