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的枯发已经成结,骷髅头上还黏着干缩的死皮,勾勒出最可怖恶心的线条。垂挂的身躯裹着破败褴褛的裙襟,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样式与色彩。
别说桃红害怕,就是二十个她捆一起也得吓得瘫地上。
“这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不是一直都想扶正吗?”蔡留镇声音缓缓响起:“你就跟她一起吧!”
“不,不,老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弟弟不是刚告诉你吗?这么快就忘了?”
“忘了,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桃红苦苦哀求。
蔡留镇俯视着她急得红涨的脸,尚有几分姿色也在惊慌失措中黯然,只余恐惧与恳求。他俯身,一把揪住桃红的发鬓,将她倒拖向苹果树。
“我只相信死人不会乱说话。”
“老爷老爷!饶命啊!我求求你啊!”
蔡留镇不为所动,直接将人拖到树下。在文官里,他,体力算是不错的,好歹桃红也是成年女性,又不断挣扎。可这一路拖来竟然跟拎只鸡一样容易。
树下还有口半人高的水缸,里面满是雨水雪水,表层结了冰霜,并不厚。
蔡留镇将人拎起来,牢牢抓住桃红头发,没给她再继续分辨的机会,直接向着缸里按去。
噗!
表层的冰被生生砸开,桃红的脸浸进刺骨的冰水中。浑浊的水中,她猛地睁大眼睛,深刻的惊骇已经让姣容扭曲,下意识想呼救使得大团的冷水灌进嘴里,涌入肺部。炸裂般的痛苦以及窒息继之而来。
蔡留镇面无表情,双手死死按住桃红,让她没有半点挣脱的可能。
尚没完全碎裂的薄冰下,乌黑的长发缓缓弥散开,像一蓬杂乱膨胀的海藻。
这发,原本是美的,黑如锦缎。
而此时,飘飘展展,沉沉浮浮,延续的是死亡降临。是绝望的穷途末路。
“我阿克江怎么可能有中原妻子?你们只配被奴役的贱人!”
见手下的挣扎力度逐渐静止,蔡留镇松来了手。他冷然道。
前几分钟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淹死在冷水当中,无力垂下的玉指还残留着几天前刚染的丹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