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言招呼身边随从过来说了几句悄悄话。后者立即领命而去。
人们不知这后续有何发展,简直比看大戏还充满期待。要是秦翎墨在此,他们早就脚底抹油溜到天涯海角了。现在的当事人是刚上任没多久的陆相爷,看这一团和气的就是立马掌灯纳鞋底都毫无突兀感,谁不想看看新鲜乐呵乐呵呢?
陆季言从轿里出来,他身穿紫色官服,腰束革带和佩绶,头戴正冠。他拍了拍手,嘴里又叼了根细长饼干。
围着寡妇转了两圈,饼干吃完发觉没存货。砸吧了下嘴,他又回到轿子里。
从他还是翰林院里无关紧要的文员开始,就有嘴里叼着细饼干的习惯。
高兴了要吃,难过了要吃,紧张了要吃,总之就是离不了。老婆赌气去娘家,他还咬着饼干忙公务。忙完了想起来,叫自己儿子带着书信去娘家请。
家中细饼已告罄,君可缓缓归矣。
陆家娘子哭笑不得,只好牵着儿子的手回来,继续给他做细饼。
今天处理了不少紧要事物,存粮不足,现在只好慢慢回味。
寡妇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继续哭闹。那位大人已经给她承诺,若是出了事肯定会搭救。只要能让陆季言焦头烂额,大大地有好处。
可没等她盘算清楚,之前离开的随从就已经回来,同时身边还跟着满脸老人斑的婆子。
“禀大人,此乃东城王裁缝铺的老妈子,林氏。”随从说完瞪了老婆子一眼:“还不快如实招来?”
老婆子除了认识自家针鼻儿那么大点的地方外是俩眼一抹黑。别说陆相爷,就是衙役打面前过都能吓得腿拧了麻花。
她扑通跪地上开始双手合十不停讨饶:“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陆季言耐心听她嘀咕完,这才温声慢气地问:“旁边的可是你们东家的娘子香玉啊?”
老婆子哆嗦着瞟了一眼,脑袋都要被摇出去:“不是不是,老身不认得这娘子!”
“阿婆,你可不能信口胡说啊!”寡妇不干了。
“哎哟老身真的不认识她!老身在东家干活那么久,知道他们娘子什么样,看这方脸盘子就知道不是!”
“我呸!!你个老东西瞎说什么!”寡妇急了,也顾不得在宰相面前,蹦起来叉腰就开骂。
老婆子哪里抵得住,乍开双手一个劲儿摇头。摇得旁边仆役直脑袋疼:“你这摇号呢?还摇个没完了!”
“呦大人,老身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反正不是王裁缝他家娘子!”
陆季言坐在轿子里,浅淡的阴影重重落在眉眼间。他弯唇一笑:“既然如此,欺瞒当朝宰相,那就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