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的错,是朕没有察觉。是朕……”秦御人神色冷漠。伤情到极致也就麻木,反而看不出一丝半毫的波澜。
俩人都没了言语,一个失去所爱,一个失去所亲,同样的是双双痛彻心扉,已经无需言语,无需眼泪来证明。
胡滢仰头,免得眼泪落下来。她心中空茫茫一片,好不容易才聚集起点点思绪。
“墨墨他以前过得快乐吗?”她轻声问。
秦御人嘴唇一颤,未免伤情故意说得很慢很慢:“以前他为了心中所想,应该是快乐的。后来遇见你,他应该是幸福的。”
“……那就好。”胡滢望着秦御人,勉强扯起一抹笑:“至少一生一世都没白过。相遇就是缘分,只不过是……”
她想说情深缘浅,嘴抖了下愣是没说出来。
秦御人心中犹如刀割,除了恨除了痛就是愧疚,深深的愧疚。无颜面对弟妹。他霍得起身,撩袍就要跪在胡滢面前。
“你起来吧!你是墨墨的哥哥。”胡滢一把扶住秦御人:“再不懂规矩,我也知道使不得。再说墨墨也回不来,跪又有什么用?”
若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男儿泪更是珍贵。不到心尖上插刀,生生剜下来血淋淋的一块,是落不下来的。
男儿泪那都沾着血啊!
秦御人就默默地眼睛流着血,到底还是给胡滢跪下了。
九五至尊除了跪天地跪祖宗外,从来都是别人跪他。这还是第一次,而秦御人宁愿从来都没有这一次。
须臾,胡滢轻叹一声:“喝酒吧!不醉不休!”
深沉的夜色里,一勾血月高悬风雾当中。
郊外山道之上,一行黑衣人急急前行,他们当中有位身披氅衣的男子,皮毛兜帽遮住他的脸。
前行片刻,他停下脚步,回头眺望。月色抚过他隐约露出的面容,竟然是应该已死的秦翎墨。
身后是已经隐在夜色里的白芍城。他注视良久,在清冷的月辉里丹唇轻启,重复着无声的俩字。
皇宫暖阁
胡滢望着手里酒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神思飘渺:“我现在想想,那晚好像墨墨有在我耳边说什么。”
她抬手一只手摸了摸耳垂,金元宝耳坠还在,那是墨墨送她的礼物。
“真想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