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众臣山呼海啸,皆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山无情,所以不老。沧海桑田尚有变数,人如何能万岁?
秦翎墨跨步出了大殿门槛,翻飞的衣袂被风一灌,飘展如翼。腰间的鱼符与玉璧撞击,叮当脆响散在徐徐飘落的雪中。
他翻身上马,扬鞭一甩,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长乐宫而去。官道上路人百姓无不惊诧,还未看清是谁,人已经追风逐电,扬雪疾奔。
雪雾越来越浓,之前如咸蛋黄般的太阳隐在渐渐凝聚起来的阴霾中。落雪飘飘,恍然间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一路快马加鞭,秦翎墨鬓角的发丝垂下几缕,领口的热气还未散就凝成薄霜覆在发缕上。
寒风卷着雪扑面,却挡不住他一腔热血。
半柱香的时间,他赶到玄武门,翻身下马。这周遭的守卫已经都换成相府暗卫。一见主子,齐刷刷跪地。
秦翎墨径直向城门内走去,无尘上前。除了守门的外,其他暗卫紧跟其后。
“主上,有不明飞鸽传书,依您之意没有截获。”
“好。”秦翎墨点头,目光直视前方。
遥遥地,有一队乐者向着这边走来。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抱着弦琴琵琶,装扮得光鲜亮丽。
秦翎墨直接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头前像是班主的中年男人赶忙作揖行礼,毕恭毕敬:“的见过宰相大人。”
他身后跟着的众乐师舞姬们也像被腰斩的稻谷般躬身。
“这是要去哪啊?”秦翎墨幽幽问道。
班主堆起满脸谄媚的笑:“回相爷,的们是前往长乐宫为皇上献舞助兴的。”
宰相大人颌首,唇勾如锋刃:“皇上交代我,你们不用去了。”
班主一愣,眼底精光一闪,却依然保持着满脸谦卑讨好的笑:“这的们总要听过皇上亲口所言才好离开,不然万一怪罪下来……”
“大可不必,本相以项上人头担保。”秦翎墨丹唇噙笑,抬手在脖颈上轻轻一划:“你们哪都去不了!”
跟在他身后的黑衣暗卫立时涌上来,抽刀直接砍杀过去。
刚才还满脸怯懦恭敬的班主猛抬头,双目凶光毕露,手一转就从抱着的皮囊里抽出把雪亮长刀。
冰冷的利刃映着秦翎墨肃凝的眸。
落雪纷飞,越来越深。一泓鲜血喷溅,烫出斑斑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