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事情的经过,雨幕当时要为宗主护法,身在法阵之内同样不能移动半步。
柴桑郡的千骨塔最终重新封印,而小仲子……
“宗主带着那孩子的尸首回来后就禁闭门扉,不吃不喝。谁也不见。”雨幕面色憔悴,看来也跟着一直没合眼。
秦翎墨闻言上前拍了拍寝殿的门,口中呼唤“宗主!肖洛!”
里面没有任何回音,要不是雨幕与众弟子笃定里面有人,简直安静如坟。
胡滢想了想,对俩人说道:“这样吧,我劝劝他,你们先离开,人越多有时候反而越陷在难过中出不去。墨墨你明天还要早朝,还是赶紧去休息。”
“你自己可以应付?”秦翎墨关切。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你们都围在这也解决不了问题,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相信我就都交给我办!”胡滢拍了拍胸脯“这里都是竹子!”
雨幕没反应过来,秦翎墨给他解释“滢儿意思是她胸有成竹。好吧,那我在偏殿等你。”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对胡滢说的。
自家娘子他当然相信,既然胡滢说了都交给她,那他绝对不多嘴。只不过若是有什么问题,他随时都在旁,成为胡滢的后盾。
雨幕虽然有所迟疑,但他与其他弟子都没办法,也只好寄希望在胡滢身上。
众人陆续离开,一只红头黑腹的鸟雀落在了殿旁的树梢上,歪头似乎注视着她。
胡滢见他们都走了,便使了个小法术直接穿墙而入。
眼前所见与上次相差甚远,重重纱幔有气无力地歪垂在地。墙上的星图也扯落,撕扯残破。桌椅翻倒,一片狼藉。
而在这最深处,肖洛背对着胡滢跪坐在地。身影微微弯下,似乎正低头看着什么,镂绣着松枝鹤纹的衣袍铺展在地面,隐隐沾染了点点血斑。
“宗主,是我。”胡滢走上前去。
肖洛没说话,依然沉静。
他怀里抱着个长方形盒子,暗红的衬布上放置着断裂成数段的长剑。那是芳信以前的佩剑,棠溪。昔日光华无限,随主人心意而动。此刻却比以往更黯淡无光。
胡滢在他旁边跪坐下来,虽然不知棠溪宝剑,可能被宗主收藏的那一定同芳信他们有关。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小仲子还在这里。”肖洛终于出了声,暗沉沙哑的嗓音不似他往常。虽然开口说话却好像跟本没注意到胡滢的存在。只是纯粹想说出来而已。
胡滢抬头一看,不远处放置着具小棺椁。椴木朱漆上金线描了条幼龙,脚踩祥云登天而去。
她皱了下眉,倒不是觉得有尸体在晦气,而是宗主一直这么下去,精神和身体都会吃不消的。
“你很难过对吧?你是不是会恨我,如果那天在酒肆,我同意你的请求,给小仲子服下九天露,这一劫他就算不能全免,至少也有可能保住命。”
胡滢的声音终于引起肖洛的注意,他抬起头,神色憔悴而茫然。
“怎么会,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不会恨任何人的。”
“错了!会迁怒是人正常的反应。虽然迁怒过度就是逃避责任,可如果一点这样的反应都没有只会将糟糕的情绪压逼到最深层。”胡滢望着肖洛的眼睛说,“你就是如此才会有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