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对秦翎墨的问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残存的记忆里确实还有几个护卫被抓去炼药人。
老王爷虽说流放,可毕竟不是普通老百姓,随行跟着些护卫。那些毒药侵害了千里的记忆,回想过去十分费劲。
秦翎墨见此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不用着急,慢慢想。你先在此好好休养,别的都不用管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他们。”
“世……不,相爷您的恩情小的永世不忘!如果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小的愿为相爷效犬马之劳!”
再次安抚几句后,秦翎墨与万心离开了千里房中。
之前他已经向皇上说明一切,城中也暗中加派人手戒备查访,就算有同党一时半会也无法兴风作浪。只不过若是不快些抓住这一切的根源,早晚还是要变天的。
那个泉先生本领高强,恐怕不只是文采了得,善解人意这么简单。秦翎墨身边的暗卫跟本没查到他的情报,只知道老王爷人失踪了。当初跟在身边的护卫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绝不至于三两下就能擒获。然而照千里的说法,跟本就是无一幸免。
从千里的话里推断,这个泉先生是想京城大乱。放这些药人回来便是这目的。但为何非要挑归鸿药人这种形势?
是想把这一切都推到被流放的淮王秦世谨身上?
还是归鸿药人与五石散还有什么密辛不被人所知?
泉先生跟安国公到底是不是一条船上的?还是另有图谋?
就在秦翎墨想得出神时,就听嘭的一声额头发痛。宰相大人转弯时撞到廊柱上了。
万心在后面抱着肩笑“大人啊,你要跟柱子比谁头硬吗?”
“……”秦翎墨回头瞪他一眼,甩袖转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事不宜迟,他准备现在进宫。
此时的有间酒肆里,胡滢是心花怒放。她不在的几天里来了位有钱的主儿,订走不少酒。只是那主顾之前没露过面,今天是头次出现在酒肆里。
“小胡娘子的酒真是棒!”身穿旃衣皮袄的青年冲胡滢竖起大拇指。他将戴在头上的毡笠取下放到桌上,露出满头编制的小辫汇聚到背后扎在一起。
“你是外族的?”胡滢看他这穿衣打扮就明白了,北唐人不是这模样。
“是啊,我是东胡人,行脚商人。到处跑跑赚口饭吃。”青年露出憨厚笑容“我有北唐的名字,叫琅奇。”
虽然北唐与外蛮绵夷战事不断,可与其他一些外族还是通商友好的,其中就包括东胡。
“不错的名字,大气!”
“真的吗?谢谢!”
那叫琅奇的青年很是开心,他身旁还跟着俩伙伴,冷面俊小伙以及一个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少年。
“姐姐,我刚才在外面听说你跟北唐的宰相是一腿,那是什么意思啊?”
那少年仰着脸,虽还带着青涩却如玉般整洁清秀。他眼睛明充满好奇,一手拿筷子敲着桌子。
他里面穿着秀云纹的衣袍,外罩羊羔皮袄子,衣角还缀了红铃铛,一动就叮当响。
琅奇瞪他一眼,伸手拍他的头“没规律!不许随便问人,也不要敲桌子!”
少年吃瘪,冲琅奇做了个鬼脸。
胡滢咯咯一笑,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小孩子家家别瞎操心长不高的,要是真和宰相一家那我倒是发了,那来喝酒的人就更多了。”
“可我听那些人说宰相总是到酒肆里来的。”
“那是因为啊……”
“因为我在当店伙计。”秦翎墨的声音自门外传进来,身穿朝服的宰相大人跨步进来,他瞟了眼琅奇他们,径直走到胡滢跟前。
“你昨晚怎么回来了?”他微微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