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白的面前是一只雕刻成玉兰状的水晶杯,盛着鲜绿色的酒液,表面漂浮着细如蚁虫的酒沫。
六郎默默地点了下头,问道:“你缘何如此选择啊?”
“绿蚁新醅酒指的正是刚酿好的新绿酒。绿色与水晶杯映衬,更添光彩。而红泥小火炉则表明正是天冷时,所以我选择了绿涛酒,此温润去寒,入口柔和暖胃,正适合。”
初白的解释听得六郎忍不住直点头,正解其中意,他真是不甘心。六郎忙看向秦翎墨,期盼着可以一展身手。
然而他失望了,大失所望!
秦翎墨面前放着一尊白玉杯,杯壁打磨得光滑薄透,映着绿酒隐隐灼灼的光泽,犹如变色的翡翠。
品酒自然是要应和雅趣,倘是随便粗陶泥大碗舀着酒就喝,那不是品尝,纯粹是酒精虫上脑犯了病。
从视觉上,秦翎墨无可挑剔。美人配美酒,六郎憋半天也没说出个“不”字来。
“你为何要选白玉杯啊?”不甘心的六郎鸡蛋里挑鱼刺。
宰相大人微笑“那不就是最合适的选择吗?最好的不需要理由。”
六郎被怼得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没想到秦翎墨会如此不气。而宰相大人完全是习惯了,这种场合下能跟他互怼的基本都是有死无生。
秦翎墨话说完就发觉惯性真是可怕,只是收回前言是不可能了。他望了胡滢一眼,希望她能原谅自己一时冲动。
然而胡滢却在毫不气地打趣自己爹“我说爹你肯定是分辨不出来所以才问的吧?其实爹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差别吧!”
“怎么会不知道!就如初白所说,这绿蚁新焙酒就是指的刚酿好的绿酒,但可不是什么绿酒都可以的。初白选的绿涛很合情合理,不过最应题的还是取桃源水酿制的程酒,色碧味醇,久而愈香。”六郎侃侃而谈,说完端起秦翎墨的那杯酒闻了下,脸色变得暗沉。
胡三娘故意问他“怎么啦?是不是拿错酒啦?”
“……没有,就是程酒。”六郎挣扎半天还是如实说了,说着还瞪了秦翎墨一眼。
“那酒具谁好谁坏呢?”
“都不错,水晶杯衬绿酒,更能散发香气。但如果考虑到气温变化,则玉杯更合适,玉暖酒,天寒时候饮用不必担心酒冷。”
虽说是不情愿,但若是让六郎说假话,他更觉得憋屈。
这一局俩人皆对,秦翎墨略胜一筹。
六郎后槽牙都要磨秃了,他憋着劲要好好“折磨”下面前这俩年轻人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