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寝室。
“真是惭愧。”
纱帐尽头,肖洛半靠在床榻上,长发披垂,眸色微暖,只不过面容疲倦,一看就有伤在身。
他只穿了素白亵衣,外披竹青色罩衣。比往日多了几分闲适。
“既然能伤到宗主,想必是个大妖。”秦翎墨在旁坐下,连寒暄都没有,直接问道“听赵普所说,最近百姓无辜死亡都与这妖有关?”
肖洛点头“此妖名为患,与其说是妖,不如说是精怪更合适。”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喽!”胡滢接过话锋“妖一般指的都是动物或者草木成精。精怪则是原本没生命的,比如碗筷碟盘年头久了,机缘巧合下也是能成精的。另外像是没有实体的,除鬼之外的也被叫做精怪。”
她边说边示意肖洛敞开衣襟。宗主没矫情,很大方自然地解开纽拌,坦露均衬白皙的胸膛。
青灰的伤痕如丑陋的爬虫横在上面,边缘泛起浅浅的黑气。
这是雨幕在旁说道:“不管怎么拔除,怨气就是没办法驱散。能用的方法都试过了,只好麻烦胡姑娘。”
“是有点棘手。”胡滢凑到近前研究伤势。“鬼桃木泡水也试过了?”
“没什么效果。”
旁边的秦翎墨一时插不上话,怪力乱神的东西他不懂。不过看胡莹凑得那么近前,他心里总有种不爽快。
那种感觉就像心里扎了把毛刺,稍稍动弹就会发痛,想要拔除又无处可寻。真真是恼火!
为了驱散这种不舒服的感受,他开口问道:“那个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怪?”
“那东西长得挺像牛,不过比一般的牛可大。从外表看没什么特别的,青灰色,眼睛这么大。”胡滢转过头,冲秦翎墨做了个鬼脸。
宰相大人强忍笑意,握拳轻咳“是吗?有你这样一双眼那道是头怪漂亮的‘牛’。”
胡滢一时吃不准这是夸她还是夸患,正琢磨的时候,肖洛笑了“秦大人轻易可不夸人呢,看来这些日子你们感情好了不少。”
“是吗是吗?是在夸我呀”胡滢冲秦翎墨抛了个媚眼“比不了比不了,我家墨墨才最好看。”
秦翎墨脸一下红起来,可不等他分辨,鬼机灵的胡莹已经转开话题“可是我记得患没什么杀伤力啊!能促使人自杀这种事儿还是很少听说的。”
“我也很困惑,这次的患与众不同。它不但攻击性强就是修士若被偷袭也会心神丧失。”
“难道变异啦?”
这俩人越说越火热,旁边秦大宰相心头上的那把毛刺又躁动起来,怎么看肖洛都不顺眼。
难道是我太累了?
秦翎墨暗自揣测。
而胡滢已经取出自己的药酒,含了一口就要往肖洛胸口上喷去。
这下秦翎墨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走上前“我来!”
打岔的功夫胡滢一不小心就把酒咽了下去,这倒是不打紧,她擦着嘴抱怨“你突然吓唬人干嘛?喊这么大声我以为你怎么了!”
秦翎墨脸颊泛红,垂着头无地自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他们俩坐那么近就心中烦躁。
“咳,这酒可以治愈患造成的伤口吗?”为了掩饰失态,秦翎墨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是啊。”胡滢点头“患的克星就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