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个似乎能装下全白芍城的香囊里掏出个小酒坛,也就龙眼那么大,捆着红绳结。
“呐,喝喝看。”她将小酒坛放到了云红面前。
后者怯生生地看了秦翎墨一样,见对方点头,她这才捧起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点。原本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不等别人在说,她已经咕咚咕咚喝下好几口。
胡滢冲秦翎墨挤眉弄眼,那神情分明是告诉他有好戏看了。
宰相大人一怔,这眨眼之间,方才还只有五寸多高的云红如同雨后春笋,嗖地一下就长起来。差不多是个十一二岁的丫头,眉目清秀伊人,额头点了朵梅花印。浅红纱衣镂绣几枝银梅花。
她从桌子上下来,冲秦翎墨与胡滢深深行礼:“多谢你们相助,小女子感激你们八辈祖宗!”
……
这感谢力度实在有点太沉重。
秦翎墨斜瞥了胡滢一眼:“是不是你们精魅妖仙只修人身不修人言?”
“哎呀,差不多是个意思就好了嘛”胡滢不愿在这问题上深究,忽然一拍脑门,从香囊里取出另外一乌银自斟壶,刻着寥寥梅花与蕉叶。
“拿去,顺手带来的。”她偏开头,说得漫不经心:“寒疾需天天调理,既然你之前已经吃了我的酒,若是再犯严重了,砸我招牌。”
秦翎墨怔了下,接过来道了声谢。说也奇怪,这酒还没喝,他心里先暖起来了。
待一口入喉,他毫不气地喷了出来。
“……胡姑娘,你可是觉得收债无望,准备下黑手了?”当今宰辅向来自制力惊人,饶是如此依然破了功,怪就怪他太相信胡滢,刚才那一口实在是毫无防备啊。
酒肆老板娘不明所以,斟了杯酒一尝,明白缘由了。
她拿来的是人生百味,还是加强版的。
“哎呀!都怪我太着急,不小心拿错了!”胡滢一拍脑门,扮了个鬼脸:“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狐狸也偶尔有犯错的时候嘛”
旁边的云红童言无忌,随口问道:“胡姐姐什么事那么着急啊?”
没成想,胡滢倏地沉下脸,瞪了秦翎墨一眼:“我才没着急!我就是顺路!”
宰相大人云山雾罩,纵使他算无遗策也算不出女人心,海底针。只是人生百味跟女人心的事都可以押后,有些事却不能。
“云红,你在这宅子里已经有段时间了,知不知道些什么情况?关于唐石兆这次品酒诗会。”秦翎墨记挂心头的还是正事要紧。
小梅妖歪着头想了想,很是肯定地点头:“晚上大人你们说的话我其实听见了,给那个书生送请帖的人,我认识。”
这下不仅秦翎墨上心,连胡滢都忍不住凑过来:“你确定?你怎么认识?”
“那天唐石兆抱着宝船出去要见他的狐朋狗友,我很担心又没办法。只能靠着窗户往外眺望,希望能看到义母的踪影。结果就看到一个人跟个书生装扮的人说话,我听见那人喊他‘夏生’,后来就拿个请帖给夏生,我想应该就是大人你们说的事情。”
秦翎墨闻言,将夏生的模样特征叙述一遍。云红听后再次笃定地点头:“没错,就是这么个书生,那人就把请帖给他了。我记性很好的。”
“那你还记得给请帖的人什么模样吗?”
“记得!”云红左右张望,发现旁边的案几上放着纸笔。她颠颠儿跑过去,舔了舔毛笔尖就开始勾画起来。
少顷,一张肖像画送到了秦翎墨手中。
“嘿,画得还挺好!”胡滢一见画笑起来,别说还真挺有模有样。她揉了揉云红的脑袋,以示夸奖。
而秦翎墨却没了动静,沉眉深锁,唇线紧抿。默然少顷,他才缓缓开口:“这人我认识,是户部巡官,王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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