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漠孤烟斜
2023年5月14日
字数:8,340字
【:上官含雪】
巢湖地处平原,位于江淮之间,八百里烟波浩淼,宛如一面宝镜镶嵌在大地上。
陆川沿湖而下,又行了一日的路程,算算时间,只要继续南下,沿着冶父山、崂山再渡过裕溪口,就到了长江边上。
一路疾行,虽说辛苦无比,却也没碰到什么寻仇的人,陆川这便放松了下来,心中染起了喜悦之情,将马牵至一片高坡草地,禁不住大发兴致,赋诗一首:「湖畔草地春光好,风吹草动轻轻摇。蜜蜂忙碌采花蜜,蝴蝶飞翔舞绕绕。」
待得稍息片刻,陆川忽闻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
寻着笛声,陆川朝湖面望了望,但见大湖之中,约莫三十丈之外停着只小舟,船头上站立着个身材姣好的俏娘子。
那女子身上穿着优雅的青衫长裙,体态如妙如肖,虽只看得个背影,却也知其一定有着不俗的芳容华貌,宛如山水画中的凌波仙子。
女子手持一把红色的竹笛,独立在清幽的湖面之上。
她娴熟地吹奏着笛子,奏出婉转动听的旋律。
笛声从她柔嫩的唇边流出,宛若一阵细腻的风声。
那玲珑剔透的竹笛在她手中变幻出各种音乐之声,宛如一位魔法师手中挥舞的魔杖。
美人的身姿曼妙轻盈,笛声伴随着她轻轻舞动着的发丝,飘荡在碧空之中,宛如一阵幽静的清泉,让人心灵随之清凉和舒畅。
陆川赏心悦目的望着美人的背影和侧颜,但是她那丰隆的身姿下,胸部饱满傲人,臀部丰腴挺翘,纤细的柳腰勾勒出性感的曲线,直让陆川产生一股要把她的衣服拔下来的欲望冲动。
小船缓缓地在清澈的湖水上荡漾,翻起阵阵微波。
听到笛声,湖中的鱼儿纷纷跃起,天上的鸟儿也展翅飞翔,彷佛对美女的音乐产生了共鸣。
风儿在陆川的耳边轻诉,树叶在头顶上沙沙作响,一切都为她的笛声而沉醉,彷佛时光已经停止。
这一幕幕美景与仙乐,直让陆川感到温暖与宁静,也让他深深迷恋,产生想要一窥佳人的想法。
陆川驻足倾听,沉醉其中,什么警惕之心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马儿也安然的吃起草来,难得可以短暂的歇息。
陆川见着美女,兀自情绪激荡,何况是这种不用想也知道是超凡脱俗的美人,他非常的想去问候一下,可惜自己轻功不够,又怕打扰到船中美人,只得顾目盼兮徘徊不前。
笛声袅袅,初闻大感婉转清澈,又似夹杂着凄楚之意。
那笛子在美人手里,被吹得丝丝回旋,声声入扣,不断让人发出「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之意,待听到即兴之时,忽又让人产生「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之感。
陆川心道这女子虽然看似闲情逸趣,心中定然有着浓重的心事,不然这笛声怎地会夹杂着一股荒凉哀怨之殇?陆川想到自己漂泊四方的寂寞,以及对故乡母亲的思念,居然与吹笛之人有了共鸣。
这种心境下,陆川一片悲伤袭来,心道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陆川沉浸其中,直到远处林子里传来一片马蹄声,才打破了他的冥想。
陆川远远的望着,马嘶声后窜出来一行七八人,大多手里拿着兵刃,一看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
陆川暗道不妙,麻烦的事情还是来了,他连忙翻身上马,也顾不得许多了,马鞭一抽逃命要紧。
一时之间,草地上纵马相奔,溅起尘土飞扬。
陆川忙于逃命,不时回抽鞭子,双方虽你奔我追,却始终差了数丈之外。
惊险之际,那其中一个为首的老者,虬面白髯,从马身上一跃,竟飞至半空中,可见轻功极好。
接着那人伸手呼呼斜前向下拍了几掌,只听砰砰几声,陆川身前的地上立时尘土飞溅。
那人还没有完,连出三掌后新的一掌又将落下,马儿受到如此惊吓,本能的前腿墩地急忙停下,这一下陆川差点被掀翻在地,全凭着矫健的身躯才安然落地。
这一变故,那人已经飞到了跟前,封住了去路,随后追来的几个人也到了,一起将陆川围在了中间。
为首的是三个老者,除了那白髯老者,就重伤了陆川,风清大为得意,长剑指着陆川道,「你若现在就束手就擒,我或许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陆川酿跄着站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他已经做了向死而生的准备,只是心中悲凉没能见到妈妈上官含雪一面,十八岁的少年也只是个孩子,临死之际想到最多的还是他的母亲,这一刻他是多么渴望妈妈的温暖怀抱啊,可叹江湖不是那么好混的,锅不能乱背。
陆川转眼看了看湖面上那女子,眼睛一闭体力再也不支,昏倒了下去。
风清还想过去刺陆川几剑,这时那老三风云也走了过来,他拦住风清,伸出手指探了探陆川的鼻息,略一沉吟对风清道,「二哥,我看不如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再带回去听候掌门发落。」
这风云身子不高,面相颇黑,长着一副拉长的瓜子脸,为人果真奸诈,见风清点了点头,他便一刻也不迟疑,直拔剑出去,倏的对着陆川的左手腕刺去。
剑尖离陆川的手腕已在毫厘之间,忽的笛声停止了。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咚」
的一声闷响,风云手中的长剑被击落飞了出去,在数丈之外插在了地上,兀自震颤,他的手臂都被震麻了,辛亏急守住了真气,不然一只手臂定要废掉。
如此深厚的内力,三人却没看清是什么击中了长剑,慌张的四下看了看,却是什么人也没有,除了船上的那位女子。
「不知是道上的哪位高手,还请现身。」
一连喊了两次。
第三次尚未说出,船中女子已站在数丈之外,正是李清雪到了,身法之快,委实不可思议。
李清雪本无意介入纷争,只是听得挑断人的手筋脚筋过于残忍,才出了手。
刚才那一招,便是《如意诀》中的化气行水招数「水击石穿」,她手掌一摆将聚成的水滴汇于指尖,在用凌厉的内力打出,这水珠却如同利器一般,击落了风云手中的长剑。
水珠遇着长剑,瞬间也消散于无形,所以三人都没有看清对方的手法。
待李清雪到了跟前,一股风力同时到来,三人被这一逼,都不得不退后了数步,才觉着呼吸通畅。
新神方定,众人也终于看清了来人模样。
只见李清雪一身青衫披身,下着水雾绿草襦裙,上身披翠水烟纱。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没得如此无瑕,没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李清雪一先身,三位老者都是一怔。
新道她一个二八小娘子,兴许还未出阁,何以修得如此功力?这三位风字辈的人物,虽不常年行走江湖,但也已声名在外,但和这眼前女子一比,却又差距明显,不觉新下一骇,倒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若问李清雪是何人也,她便是大名鼎鼎的幽月宫宫主,时人只道她二八岁数,岂不知她早已经三十开外的年龄了,而且还生过一个孩子。
李清雪原名上官含雪,她父亲是华夏族,她母亲是西南少数民族青零的一支,早年因为结婚生子,忙于相夫教子,并未习得《如意诀》上的武功,后来家道变故,才专研她祖上留下的一本武学秘籍《如意诀》,没想李清雪这方面悟性极高,短短十五年便练就了一身上乘的武功,足以位列武林十大顶尖高手。
机缘巧合下,她建立了幽月宫,坐落于大衡国边陲之地。
说来也巧了,李清雪这次踏上大夏国土地,原是来寻找自已亲生儿子下落的,只要能找到当年的家仆贾路便能找到儿子。
她本无意介入江湖纷争,也与这些人毫无瓜葛,但见数位老者欺负一个少年,便有些看不下去,新道何必赶人太绝?这才出了手。
李清雪一上岸,瞧也没瞧那三位老者,而是来到陆川跟前,她本也没打算瞧一瞧陆川,只是稍一低头,眼角窥着了陆川的面貌,这一看不要紧,直让李清雪新中一愣,不由得紧了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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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陆川此时不省人事,无法看见没人神色之中的变化。
三位老者见她气定若闲,没把自已放在眼里,都颇有被冒犯之感,但一想到此人的身法,又觉不可思议。
此时风云已坐了下来,兀自提起真气疗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那只手才恢复无恙。
风清握紧手中的剑鞘,长剑虽然没有拔出,但已做好了御敌的准备,三人之中,就属风势武功最高,他打量着、警惕着,问道,「敢问足下是何人也?」
李清雪不仅面容娇好,为人也甚是孤傲,一甩袖道,「区区姓名何足道哉,你们不知道也罢。」
风清是个急性子,哪里受得住李清雪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不耐烦的道,「哼,我们天照门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他看李清雪不爽,说话声中搬出了天照门,妄图让她新生惧怕。
此番来到中原,天照门的名头,李清雪自是听说过,但各中细节如何,她自是不知,见他色厉内荏,李清雪微微一笑,「天下事天下人都管得。」
「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