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碧云书院>>若道使君无此意> 第五十六章 城外萧萧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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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城外萧萧北风起(1 / 2)

元日黎明,萧澈便匆匆前去寻袁冲写下请辞的奏折。

他一路上想着若袁冲开口问,自己应当作何解释?谁知袁冲并未多言,而是伏在案前,快速将辞官奏折写好!

袁冲心里明白,若非紧急,萧澈也不会天微亮便来找自己。

萧澈静立一旁,他分明看到袁冲最后落印时,双手颤抖。

他知道,这太残忍了。一个戍守边关十二年的将士,未加封,未奖赏,而是逼其辞官才可保命。

袁冲将奏折折好,双手递给萧澈。

萧澈接过,叹道:“是晚辈无能!”

袁冲摇摇头,示意他莫要多心自责。

两人正说着,季茗匆匆来报:“元帅,敌军可能有异动!”

萧澈闻言连忙随季茗出去查看。前线并无哨兵,此刻萧澈站在城楼用远镜眺望远处,的确看到风沙四起,遮天蔽日。

萧澈唇角微扬道:“来了!季将军,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说完便退下城楼,城楼便再无一人。

乌勒被释放回西戎大营之后,思前想后只觉得此次若不一举进攻函州城便是错失良机。

遂在昨夜,将质鲁灌醉并偷其兵符。于今日凌晨便调兵点将。

大帐之外的动静惊醒了刺葛,他匆忙起身走出大帐便看到独臂乌勒身骑骏马,众将助威,摇旗呐喊,以壮士气。

刺葛怒道:“他要去送死吗?质鲁呢?不管他吗?”

在刺葛身侧的副将道:“乌勒有调兵虎符,怕是得到了西戎王都首肯。大帅,我们是不是该借此机会撤兵啊?”

刺葛不再言语,看到乌勒如此,他也后悔当初规劝大王与西戎联军攻打大虞,以至沦落到如今进退两难的地步,他忿忿回帐,再未出来。

此次明显就是大虞奸计,乌勒却偏要铤而走险,刺葛已然进行规劝,质鲁却依旧让乌勒出兵,此战必败。

刺葛也无意再在此与其周旋。北夷五万兵马,皆未出动,自然可全身而退。刺葛不再犹豫,提笔便给北夷王写奏函。

大漠之中,狂风卷起黄沙骤然升空,千军万马飞踏而过,犹如闯入原始荒野,满目苍凉。

乌勒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函州城毫无动静,只觉自己此番突袭定能致胜,三万人马渐渐逼近函州城。

此刻甚至可以听到城中爆竹声声,欢闹非常。乌勒便知城中众人皆在欢庆新年。

待乌勒兵临城下,抬眼望这巍巍高城,竟无一兵一卒。他示意前锋步兵准备云梯,悄然无声的潜入城中。

谁知云梯刚立,城楼之上大虞士兵弯弓拉箭,密密麻麻的站满城楼。

萧澈身穿银铠,背披素风,手持承影,在城楼中央战罢,笑意盈盈看向楼下。

敌人三万人马,似夜幕之下的阴云遮盖了黄沙。众人耳中除了呼啸旋风,便是萧澈清朗的笑声。

“乌勒将军,今日乃我大虞一年一度的春节盛日,若阁下想来此与我等欢度,为何如此装束?领这么多人马来我函州城下,莫不是要率兵投降?”

萧澈一手撑在城墙边上,一手持剑,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乌勒此刻只觉后脊的凉意胜过漠北的寒风,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这真的是萧澈的圈套。

断臂之仇,欺诈之辱,败兵之恨,激荡着乌勒漠北男儿的血性,此刻乌勒抬头看向萧澈,几乎想用眸中血色涂染眼前之人。

雄浑高昂的声音在风中响彻,乌勒将满腔怒火喷涌而出,似乎要将这座城池焚寂。

“将士们,敌人没有多少兵马。今日我等若不拼死一战,也休想活着回城。众军听我号令,攻城!”

在嘶吼声中,万箭齐发。萧澈扬手,霎时火光冲天,这便是威震四境的神元火球。

火球落地,释放毒烟,敌军之中,身燃烈火之人惨叫震天,倒下之时,眼中还残留灰烬。

攀爬云梯的敌军,正被巨石砸顶,一波未平一波继续上冲。

乌勒怒吼道:“他们不行了,冲啊!”

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喊天震地之声,撕扯双耳。乌勒惊起回头,便看到竖着“虞”字战旗飘摇逼近。

早在乌勒沾沾自喜城中无人时,季茗,韩章等人率领五万人马早已率军出城,绕道远处埋伏,只等乌勒大军兵临城下时,从两翼进军将其围困。

城下数万将士此刻如同困兽一般咆哮,天地之间只剩厮杀。

亡魂之海,死神之祭,战争本就是邪恶的狂欢,血溅四起,顺着脚下泥沙成渠,汇聚成一汪血湖。

若说上次,萧澈远观尚且可以将此血腥场景忽视,可此时杀戮近在眼前。

所有人皆面容狰狞可怖,哀鸣遍地,渐渐的成了一片一片的废墟。

此战依旧没有悬念,五万人马对抗三万,无论兵力,武力皆远胜敌军,何况乌勒已经丧失先机。

萧澈并非圣人,他也有仇恨,只要想到城下之人便是手刃大虞两万忠魂的敌人,他握着承影的手青筋暴起,胸中怒火焚烧。

有些仇,不得不报!

萧澈回身夺过身后之人的飞钩,一钩挂在城头,一手沿着绳索,跃城而下。

承影出鞘,在刀光剑影交错之中青光翻飞,他一匹抢夺战马,左右扬剑将拦路之人斩杀。

一路飞驰走到乌勒面前,此刻萧澈面色狠决,毫无方才戏谑。

乌勒也正想和其决一死战,以报深仇。

“乌勒,大虞与四境六国向来交好。尔等不顾生灵,不顾道义,贸然前来进犯我大虞。镇守西北两万袍泽死于尔等刀下,此仇不报愧对天地英灵。”

乌勒闻言大笑不止:“道义?生灵?大虞永嘉帝开疆拓土将本属于我西戎的城池尽数夺去占为己有。将我族人赶去大漠深处,无法生存。这就是你们中原人口中的道义?”

“你自有你的说法,我也有我的立场。你已断臂,为保公平,我也只手用剑。”

乌勒看不惯萧澈的虚伪,喝止道:“不必多言。胜者才有资格说话!”

说完,萧澈双腿夹马向乌勒冲来,剑锋横斜扫过乌勒喉处,对方整个人向后仰下,躲开一击。

乌勒回身扬刀劈下,萧澈抬剑格挡。短短几招,难分胜负。

城楼之上,静立一人,不抗敌,不防守。一身玄袍,双臂交叠,目光片刻不移的注视着城下素色的身影。

萧澈一手背后,右手对招,他很显然不想再与对方周旋。乌勒横刀向萧澈腰间斩去。

萧澈飞身凌空,青光灵动。乌勒抬头看向苍穹时,剑已刺进自己的胸口。

青光凝结于一处,剑也未再动过。

乌勒只觉胸中怒火被一股冷冽扑灭。

萧澈拔剑,凌空倒掠,骑在马上,看向乌勒难以置信的表情,双唇轻启道:“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乌勒大笑不止,口中鲜血喷出,坠下马去。

西戎大军见主帅已死,军心大乱,四处哀嚎乱撞,皆杀红了眼,此刻早已分不清敌我,只是扬刀乱砍宣泄着心中屠戮的欲望以及临死前的恐惧。

季茗与韩章后侧包围几乎也将西戎后方军尽数消灭。

萧澈正欲劝降,未提防背后敌兵扬刀反杀。

林钟见状未敢犹疑,亮出鹰爪。可鹰爪穿透那人身体时,对方的钢刀也从萧澈后背斜下。

林钟大惊,鹰爪奋力回收,敌兵被拖后坠马。

季茗远处看到萧澈负伤,惊呼:“元帅!”怎奈二人相隔太远,无力求援。

林钟毫不犹豫,飞身掠下,在萧澈即将坠马时,将其拦腰抱起。

在敌军合围之中,林钟飞出鹰爪钩在城头,两人突出重围,安然落地。

萧澈后背的鲜血已经浸湿了林钟的衣袖,他明显感觉到手臂环抱之人脚下无力,整个人依靠着自己才勉强站稳。

直到此刻,萧澈依旧浅笑看着满面寒霜的林钟道:“多谢!”

笑意尚未收起,双眼却已紧合,头靠在林钟肩处,昏迷不醒。

烈火燎原,黄沙漫天,硝烟蔽日,呐喊声,厮杀声渐渐消散在这怒号狂风之中。

方才成魔之人已然回到人间,战场之上只剩亡魂飘荡。

一切都结束了。

季茗与韩章收兵之后便匆匆赶回都护府看望萧澈。

萧澈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往常红润的双唇也毫无血色。

此刻床榻处只站着秦安与袁冲,季茗焦急问道:“元帅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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