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皓听完梁成所讲后,也止不住的叹气道“唉,可怜梁兄,一代豪杰,却落得了如此下场!侄儿且宽心,我大世与大楚是盟友,现在蜀国无义在先,那就是与我大世为敌!这个仇,孤一定替你报了!”
“多谢陛下!”梁成闻言大喜,急忙叩首谢恩,“世军纵横天下,从无敌手!今日有陛下一诺,家父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不知陛下何日起军?小侄愿为先锋,替陛下披荆斩棘!”
“这个嘛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慕容皓眼珠一转,突然问起来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侄儿啊,孤有句话,现在说得可能不是时候但不说也不行。梁兄崩于荒野之间,可有留下什么传位诏书,或者遗命给你的吗?孤听闻梁兄有七个儿女,你虽是长子兼太子,但这种特殊情况你如果没有什么传位诏书或者遗命的话,那孤再光明正大的派兵保着你回襄阳,就有点不太合适了,你懂孤的意思吧?”
“陛下,家父给小侄说过,小侄不是个能挑起大梁的人,所以,家父在临终前,托小侄转告陛下,愿献出荆北三郡之地给陛下!只求陛下能庇护一方百姓,不让他们落入敌手,蒙受兵灾!”梁成自然明白慕容皓的弦外之音,当下立刻将早已商议好的条件摆了出来。
梁成十分清楚这个所谓的盟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没有足够鲜美的鱼儿,慕容皓是绝不会撒网的。但事已至此,除了奉上荆北之地,他还有别的可以拿出来谈判的东西了吗?梁成现在只求能为父亲报得大仇,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这孤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慕容皓听罢,顿时眉开眼笑,“侄儿误会了,孤只是看不过那蜀军无义罢了,从未贪图过你梁家的土地啊!这样,孤在关中尚有二十万可调之兵,你马上去孔威将军麾下报道,以客将的身份先安顿下来。等孤处理完一些琐事,立刻发兵南下!为你家讨回公道!”
“多谢陛下!那小侄就先行告辞了!”
“嗯,去吧。”
等梁成走后,一直坐在下方、沉默无语的袁载才慢悠悠的走上前来,拱手拜贺道“恭喜陛下,即将入主荆州!”
“袁载,孤可从未说过要入主荆州啊,”慕容皓似笑非笑的望着袁载,“你可别把孤想象成趁火打劫的小人咯!孤只想护送梁成返回襄阳,别无他求。”
“陛下仁义,但现在梁成年纪尚小,经验不足。很多地方,很多事情,都需要像陛下这样雄才伟略之人去指导,”袁载听出慕容皓语气中没有丝毫动怒,心中便明白自己猜对了,当下更加肆无忌惮的说到,“只是,有一件事臣必须要提醒陛下”
“孤知道,”慕容皓抬手打断了袁载,“你是不是想提醒孤,三辞而受?”
“陛下圣明,”袁载点点头,接着补充道,“必要的话,请陛下莫要吝啬颜面,该哭时就哭,该动情时就动情。自古荆襄多名士,梁何都虽然起于白衣,本事也一般,但他手下的文武却少有等闲之辈。对服这些眼比天高的才子俊杰,陛下不可予以高官厚禄,只可用交心收之。”
“荆州富饶,这里的世家不仅影响力大,彼此之间的关联也错综复杂,丝毫不逊色于关中,陛下若想更顺利的赢得荆州,就必须要做一些牺牲,让这些人觉得,陛下是站在他们那边的。”
“梁何都就是打压世家太严重,使得荆州本地士族对其极为痛恨,这才招惹来了蜀军。望陛下引前车之鉴,莫要再犯了。”
“若是这些世家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怎么办?”慕容皓听得连连点头,但还是有一个不放心的地方,“爱卿也看到了,那符宇就是典型的背主之贼,这种人,孤也不能杀他吗?”
“委屈陛下了,若真碰上这种人,还是要请您先忍让一阵,毕竟此时是非常时期,”袁载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但请您放心,不会让您委屈太久的。只要打退了蜀军,平定了荆州,那些胆敢冒犯您、不听您话的人,其九族中人,一个也逃不了。”
“哦?莫非爱卿愿为孤执刀吗?”
“臣在荆州生活多年,关于楚国派系、世家之间的关联,多少知道些,”袁载躬身再拜道,“请陛下放心,战后该杀谁,该灭谁,杀多少,放多少,臣,心中有分寸!”
“如此,便好!”慕容皓笑了,笑得很愉悦。有袁载相助,他相信,那些不愿意臣服于自己的人,终会一个一个的消失在世上。
袁载也笑了,只不过笑容中带着一丝残忍。当袁家被灭门之后,袁载曾听说他族人的尸首在荒野中晾了好多天,却无一人去帮忙收尸。想起小时候那些欺负自己的襄阳世家子弟,以及打压自己父亲的那些人的嘴脸,袁载心中的杀意就越来越浓。灭门之仇,使得他已经成功的从一个温雅公子,变成一个内心扭曲的恶魔。
欺负过我的,伤害过我身边人的,借着各种名头打压过我父亲的,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这一次,换我来做执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