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虽然听出了贺兰辰的不悦,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将话说完了。
原本今晚她根本不必这么晚从那条溪边路过的,可正是因为卫襄的任性,才会导致她晚归遇到这种事情。
虽然她得救了,可她如何能忘得了自己差点被人掐死的时候那种绝望和恐惧?
明明受伤害的人是她啊,但是结果呢?
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还受了伤,可大家对卫襄连一句责备都没有,反而都在夸赞她!
是不是就因为她最终平安无事了,大家就都忘了这件事情怎么会发生的?忘记了起因正是卫襄的肆意妄为!
这等于是卫襄踩着她的不幸得到了大家的赞誉,这叫她如何甘心?
贺兰辰当然不知道云舒心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但他明白了云舒的态度。
这是非要将她自己遇险的事情往卫襄身上攀扯?
呵,还真是可笑。
贺兰辰沉了脸,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
“云师妹的意思我明白了,只不过卫襄任性是任性,害你受了这么大惊吓的人却不是她。云师妹向来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你该知道,那贼人既然潜伏在那条溪流里,那他迟早会害人,不是你还有别人,不是今晚,那也可能就是明晚。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和卫襄又有什么关系?”
贺兰辰三两句话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又敲打了云舒两句
“云师妹受了伤,心里胡思乱想也是有的,但是这件事,云师妹真的不必想太多,不然,可就枉费了卫襄奋不顾身去救你的情谊了。好了,云师妹早些回去歇息吧,这话,不要再随意乱说了。”
说完,也不管云舒会不会觉得委屈,冷着脸转身走开了,撇下云舒一个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贺兰辰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对一个女孩子,很没有风度,但是没办法,他心里是真生气。
俗世间的白眼儿狼他见得多了,但是仙门的白眼儿狼,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云舒看着贺兰辰决然离去的背影,差点将自己的嘴唇咬破。
明明蓬莱人尽皆知贺兰辰和卫襄的关系并不好的,所以她才选择来贺兰辰面前告状,可现在贺兰辰的态度,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意思,就是说这事儿迟早要出,她摊上了,算她自己倒霉?
她还真不知道,贺兰师兄什么时候,也学会如此偏袒卫襄了。
好像,自从卫襄回长安探亲归来以后,整个蓬莱的风向,就慢慢地变了啊。
云舒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拉了拉松松披在身上的斗篷,转身走入了夜色中。
回到房间里的卫襄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仔细地回想今夜的事情,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而她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这一想不起来,她就无论如何也睡不踏实。
而一般来说,睡不踏实的时候,卫襄就会去隔壁找大师姐程无心谈谈心。
卫襄辗转反侧之后,决定再去打扰大师姐一次。
她给睡得香甜的胖胖盖好了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悄悄溜出门。
然后轻轻推开了大师姐的房门,准备给自己亲爱的大师姐一个“惊喜”。
清朗的月光透过窗纸,只剩下淡淡的一层光辉缥缈地照在室内,一片朦胧黑暗中,卫襄只能隐约看得清床帐内有一团隆起。
嗯,一定是大师姐睡着了。
卫襄越发轻手轻脚起来,她悄悄甩了自己的鞋,一个鹞子翻身朝着床上扑了过去,捏着鼻子笑道
“哈哈,美人儿,小爷来临幸你了!”
卫襄的身体准确无误地落在那团人影上,她四肢并用将被子里的人紧紧抱住,还趁机在被子里俏皮地摸了两把。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很快就不再挣扎。
已经做好跟程无心打闹一番的卫襄顿时惊讶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准备掀开被子
“咦。。大师姐?”
往常大师姐不可能睡得这么熟啊,难道是今天事情多,累着了?
但是被子又被捂在里面的人紧紧拽住了,卫襄掀了一下,没掀开。
难道是她吓到大师姐,大师姐生气了?
卫襄有些忐忑地小声道
“怎么了师姐?你是不是生气了?”
被子里的人既没有回音,也没有动静,更没有像从前那样跳起来追着她打。
卫襄有点儿慌,大师姐不会真生气了吧?
她揪着被子一角犹豫了一下,乖乖地爬到一边跟程无心说好话
“大师姐,我不是有意要扰你清梦的,实在是我今晚上睡不着,你能不能再收留我一回,让我跟你睡?”
这一次,被子里的人还是没有说话,不过被子倒是微微掀起了一角。
卫襄大喜,顺着那个角掀开被子,手脚并用地爬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很暖和。。就像她刚来蓬莱不习惯,来闹师姐的时候,师姐哄她睡觉时一般温暖。
卫襄高高兴兴地抱住了被子里的人,双手习惯性地搂住了师姐的腰,而师姐也似乎很高兴,双臂伸过来抱住了她。
不过卫襄的手很快僵住了——
大师姐那窈窕的水蛇腰,今晚好像,有点儿粗啊!还有大师姐的手臂,什么时候这么硬邦邦的啊?
下意识地,她双手往回缩了缩,然后往上摸了一下——平的!
“大师姐你胸呢?”
卫襄大惊,失声喊道。
喊完了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她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跳起来
“你是谁?”
“乖,是我。”
抱着她的那双手臂紧了紧,卫襄一时居然难以挣脱,然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卫襄耳边笑道
“襄襄你好不容易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又跑什么?”
“啊!尉迟嘉你这个混账!你把大师姐弄哪里去了?”
后悔了,她后悔了,怎么能没看清人就往上扑呢?
真特么肠子都悔青了!
卫襄疯狂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