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感觉手臂被护着,隔开了冷气,在游鉴温暖的体温里慢慢放松下来。昏沉入睡的当口,她忽然觉得,这列车要是能不停,能一直地往前开,该多好。
次日,丁鸣醒过来的时候,车窗外的天幕一点点从深蓝里透出淡橘色的霞光。列车停了下来,车厢里有下车的人们窸窸窣窣地往外走。她抬头看到游鉴安静的眉眼,想自己歪在他身上睡了一晚,他手该麻了。慢慢地想要退开,刚一动作,游鉴就挣开了眼,“醒了?”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再睡会吧。”
列车又重新开动了。丁鸣摇头,“上个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丁鸣在洗手盆胡乱洗个脸,站在过道抽烟区里点烟。另一边靠近车门站着的,一位穿着合身的黑色t恤迷彩裤黑色军靴的男人,手夹着烟,见丁鸣看他,便对丁鸣点了点头。
丁鸣也对这位平头兵哥哥点点头,随手点开手机,拨了丁煜飞的号码。瞬间,她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定住了——明显还没睡醒的丁煜飞嘟囔了一声,“姐,干嘛啊?”
丁鸣夹着烟捂嘴,深呼吸了一下,“丁煜飞,你、他、妈在哪?”
丁煜飞迷迷糊糊,嘟囔道,“我妈?我妈在家啊。”
丁鸣一字一顿几乎低吼:“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丁煜飞似乎感受到了自家老姐千里之外的怨念,终于清醒了一点,“嘿嘿,那个,我朋友不是说要去采风嘛,我还好久才开学呢,在家又鸡嫌狗弃的……”
丁鸣转身面向车门外,咬牙切齿打断他,“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丁煜飞无奈,“在昆城啊,等天亮了,就和朋友坐小巴去梁央那个小村子采风。”
丁鸣深吸一口烟,“丁小飞,你好胆啊,啊?”
丁煜飞吱吱唔唔,“那什么,我看梁央就很普通啊,你不能太贬低游小文的脑残粉啊。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去的,还有好几个人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