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画面光亮包围的角落,很奇怪的,瞿临忽然就无师自通了何谓温情脉脉,何谓真实感。
何谓生根发芽。
这听起来好像是个很宏大的哲学命题,连他的老师也给不出确切定义,但好像也不需要什么轰轰烈烈,缜密分析、清谈哲思,答案意外简单。
一份再平凡不过的陪伴就够了。
他心里像是悄悄开了一朵很小很小的花,不能动,不能说,怕碰坏它。
在逐渐小下去的雨声里,瞿临很长很长时间地凝视着罗星弈睡着的侧颜,他见罗星弈的手垂落在身侧,手指微握,指尖映着一点荧绿的光,好像非常柔软的样子。
于是他慢慢的伸出手,以不惊动对方的力道,攥着对方的指尖,握住了。
睡梦中的罗星弈毫无所觉,乖巧得像个人偶娃娃,只顾埋头睡觉,毫无防备地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莹润如玉的耳垂。
瞿临在握住他的手后,像是为了确认他醒没醒一般,又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确很乖,心反而更被猫挠得厉害了。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指尖随着脸颊的弧线划过。
既希望他醒醒,又希望他再睡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便就在这样乱麻一般纠纠缠缠的心情里,瞿临轻轻抬起了一只手臂,想把罗星弈拥进怀里,反正当事人不会知道。
但他手都抬起来了,就快碰上罗星弈的腰了,抬臂的动作却牵动了肩膀,让罗星弈皱了皱眉。
瞿临的手收了。
他垂下眼睫,也抽回了握住罗星弈手的那只手,轻轻推了一下睡着的人:“回房间睡。”
罗星弈被推醒,含糊应了一声,像是困极了一般,从瞿临身上爬起来,自动寻路回了自己的卧室。
连晚安都没有说,他关上了门。然后才敢睁开眼睛,捂着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脏,看向空白的墙壁,眼中没有睡意,而是一片清明的惊愕。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罗星弈的确是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毫无经验,可他却是在意瞿临的。这些天瞿临不言不语的心事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本想等他自愿的时候再倾听他的告知,可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