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我入宫,那几年间,我和陛下一直有许多的不愉快。
回想起来,倒觉得迟早是会这样的。
虞瑶语气平静说起这些,握住虞敏的手腕,稍微撩起她衣袖,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疤。这是那些年,妹妹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留下的痕迹。
敏敏,和陛下分开我从未后悔。
可是不知你在虞家受罪,不知你在虞家过得不好,我十分后悔。
我也一样自责,怨自己没有多关心你,怨自己太过迟钝,竟什么都不曾发觉,竟以为那些人不敢亏待你。虞瑶说着,眼底泛起湿意,语声却越发温柔,但我们姐妹终是好好的聚在一处了。过去那些事既然记得,那便记住,往后再不要互相隐瞒,要互相依靠、互相信任。
虞敏从虞瑶掌中抽回手臂,放下衣袖,依恋抱着她胳膊,依偎在她身侧。
知道姐姐一定在等着我回去,我才一天天熬过来。
从前那些事也不是姐姐的错。
虞敏轻声说,因为姐姐我才能活下来的。
虞瑶抬手摸一摸她的脸,顺势道:所以在姐姐眼里,最重要的是你,宁宁,还有昭儿。
你问我有什么打算昭儿是我的孩子,同样与陛下血脉相连。我若不知便罢,既知他身份特殊,自当为他考虑得长远。前些日子有意让陛下和昭儿接触,他们也相处得不错。因而我仔细想过,只要陛下疼他爱他,即便陛下想带他回宫,我也不应该阻拦。
宁宁自然是与我们在一起的。
至于我和陛下,说起来,我在世人眼中已是一个死人。
一个世人眼中的死人,要如何光明正大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本注定是一桩大麻烦。
思忖间,虞瑶与妹妹逐渐剖明心迹。
若要说,我也不甚想回宫里,那个地方我不大喜欢,而京城亦有太多故人。但你知道,娘亲的墓在京城我们已有三年未去给娘亲扫墓了。这些事混杂在一处,须得一点点捋清楚、想明白。
究竟要怎么做、怎么选,我虽未彻底想清楚,但寻到合适时机会同陛下说开的。在那之前,我得自己不犯糊涂,得明确自己的心思,不能着急,不能武断。
虞敏安静听罢这些话,松开虞瑶的手臂,也坐直身子。
她偏头去看虞瑶,低声又语气慎重问:姐姐心里有陛下吗?
虞瑶眼帘低垂,一时不语。
良久,她抬眸去看虞敏,莞尔一笑:有或没有,其实也不过如此了。
翌日,清早。
重振旗鼓的楚景玄自睡醒一觉起便惦记着虞瑶会带孩子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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