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期间,周太医已然替楚景玄包扎好伤口。
那一剪子刺下去伤及皮肉,幸得尚不至于伤筋动骨,悉心养着,过得一阵子慢慢自能愈合。
不过可以预见行动将有许多不方便之处。
虞瑶回到房间,见楚景玄正拿一只手费劲系着衣袍,犹豫之下仍上前帮他。
我让阿福过来照顾你?
低下头,去帮楚景玄系好衣带,虞瑶轻声问。
楚景玄目光落在虞瑶近在咫尺的白皙脖颈,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移开眼说:不用。虞瑶便没有勉强。
当初让阿福住在小院,名义上是照顾,实则也是监视。
如今晓得他身份,同样明白,他倘若需要人照顾,是无须她操心什么的。
仔细帮楚景玄系好衣带,虞瑶退开几步。
抬眸看他,虞瑶又问:为何这么容易便放过那个掌柜娘子?
问出这个问题并非认为楚景玄不该放过对方。
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
论答案,或许在酒楼外的时候,他已经说得清楚明白。
虞瑶依然选择再问楚景玄一遍。
楚景玄也知她想听的不是方才的那些话。
当下却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过片刻,没有去看虞瑶,楚景玄正色道:她蛮不讲理、伤人固然不对,但她骤然失去丈夫,心中悲恸,冲动之下做出这般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倘若执意降罪于她,那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她如若有事,那个孩子便是孤儿了。
何况
虞瑶又问:何况什么?
楚景玄眸光沉沉,声音里夹杂着隐约的叹息:这些年,你孤身带着宁宁和昭儿,定然辛苦。
我想你或不会太过苛责于那孤儿寡母,故而轻轻放过。
但倘若她下次仍敢伤人,便绝无可能再如同方才那样随意揭过去了。
还有一些话,楚景玄暂不想与虞瑶多提。
免得她心神不宁。
虞瑶目光落在楚景玄脸上。
她偏头,看一眼外面渐渐下起雨,转过脸来,将心底的一些话压下。
虽说悲恸之中失去理智是常有的事,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次发生的事不对劲。虞瑶轻声细语说,其实从百味饭馆的掌柜的有意对付我们酒楼便有些不对劲了单论事情败露,纵然受到惩处,何以至于要搭上性命?
若性子这般脆弱,哪里的胆子下药陷害?
且那掌柜的,我也有所了解,脾气确实谈不上好,却不见得是喜欢用阴私手段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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