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悬丝诊脉。" 诊正支:"……" 诊正支最后还是用的悬丝诊脉,熬制好药浴,倒入温泉中。又留下几瓶祛疤膏,江行的内伤,诊正支只能诊断出个两三成。 "少尊主,这,您这内伤,小魔只能循序渐进为您疗养。若没有其他事,小魔就先告退,去研究其他法子了。" "他呢?" 诊正支:谁? "我怀里这……人。" 诊正支从心说,"这位,没有内伤。" 他一点也没诊断出来啊。 "行,你说这药浴对我们两个都有用",江行自言自语了句,又问,"对了,来看看他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好,少尊主,麻烦您先揭开白纱,帮忙撑开眼皮。" 诊正支知晓,江行不会让他碰这美人。 江行顿住,揉着眉心,"算了,过几日你再来。" 他今天已经很冒犯顾雪衣了。 江行勉强恢复力气,扶着顾雪衣去了后院温泉。 水汽弥漫氤氲,热流蒸的白润的面颊绯红,江行小心的把顾雪衣靠在光滑的白玉石上。 "这医圣,还挺贴心",水里的药被制成了透明色,江行捞起一阵透明水花,微凉的触感,转瞬又被池水的暖吞没,鼻尖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草木药材香。 三声夜钟响,河面上冰凉的风拂过夜幽昙,留下一地残花。温泉岸上符篆猎猎作响,顾雪衣耳垂微动,勉强睁开眼只能看到白纱外模糊一片。 陌生的环境,他本能的防御,却没有探查到方圆几百米内有危险,只有身侧平稳的呼吸声。 湿答答的白衣贴在他皮肤上,勾勒出宛如谪仙的身姿。顾雪衣回忆起白日里的事。 "为什么不一样了……" "师弟……该死。" 话语中的冰冷气息,驱散了周围的暖气。 "唔…咳咳……" 江行伤及肺腑,泡着泡着就泡晕了。昏沉中,只觉得有冰凉光滑的东西,勒住自己的脖子,他挣扎不开,嘴里溢出难受声音。 顾雪衣猛地撒手,指尖流出灵力,消去少年脖颈上被他勒出的红痕。 这个人对他没恶意,还有点讨好。 不管这人先前是什么身份,现下魔界少尊主的身份,他可以加以利用。 报仇…… 他要报仇…… 顾雪衣静在水里,岸边花草倾斜,似是被不知名的杀气压弯。 孟云邪…… 我从地狱出来找你了…… "雪衣……疗伤的……",江行晕晕乎乎,热气窜进鼻孔里,刚睁眼,眼底就映出那人身姿。 还有那血rou模糊的背。 说不出来的心疼。 顾雪衣强势压下指尖肆虐的杀气,温润说了句,"谢谢……能麻烦你帮我上药么?" 江行琢磨着如何开口,就有台阶下了,笑笑说,"多大点事,走,我扶你去上药,再泡,伤口该泡烂了。" 只有顾雪衣背上的伤早点好,他才能看这美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主角。 . 云苍府的屋子被砸了一半,剩下的魔婢还在打扫。江行本意是扶着顾雪衣去主殿,但美人好像能够靠着神识感应路,最后,成美人扶着他了。 江行开心 。 白捡这么大个温润如玉的大美人,纵使不能谈,看着也养眼。 上药时,江行眉头紧锁,这背上都是伤,除了那道鞭痕,其他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伤口,他小声喃喃,"怎么伤的这么重……要养月余才能好了。" 没事,一百年他都等了,不差这一月。 冰凉的药膏融进皮肤,顾雪衣疼的闷哼,眸上白纱也跟着皱巴。 江行放轻动作,小心翼翼脱下美人破烂的白衣。用眼神丈量美人尺寸,打算回头叫与福送几套衣服过来。 江行觉得可行。 末了,他才想起离恨天的交代,疲倦放下瓷药瓶,"雪衣,三日后我要去三司城,留你一个人也不是办法,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 顾雪衣:"找美男子?" 江行:"……" 得,他知道他的名声是怎么败坏的了。 作者有话说: ---------------------- 与福:我的话本…… 之前牢里的魔将:……心狠手辣的少尊主。 离恨天:嗯,江承之喜欢美男子…… 江行:[裂开] 本就不富裕的名声更雪上加霜了…… 诊正支:是我是我,真正直! 作者:他不是你的主角哦~(爱人锁死)磕磕 第6章 黑日宣yin 杳霭流玉,夜寒雾升。 江行和顾雪衣尴尬相对。 江行开口打破沉寂,"只有这一间可以住了,你睡软榻,我打地铺就行。" 心里吐槽,这破屋,只有个比普通床还大的玉榻。 他总不可能和美人挤一晚,那也太冒犯了。 而且,之前为了防止终品炉鼎的身份被认出来,他从未和人共睡一间屋子,更没有在有人的情况下沐浴。 不习惯。 即使美人看不见,他也觉的别扭。 顾雪衣衣摆堆在榻下,薄唇轻启,"地上寒,你伤很重。" 字里行间还有些许关心,仿佛方才要杀江行的不是他。 "不打紧,我抗揍",江行骄傲,美人越体谅他,他越坚定想法,"没有特殊情况,我就打地铺,还没体验过,试试。" 立旗如江行,特殊情况很快来了。 正在他抱起织锦被褥,窸窸窣窣声从草丛一直到主殿窗子外。 顾雪衣白皙的手指在织锦上轻划,仿佛指尖所指之处,就是敌人葬身之处。 江行没有去开窗看情况,云苍府守卫森严,窗外的,多半是离恨天派过来的。 这种情况他在修真界时司空见惯了,扬起笑容,刚恢复了一丢丢的灵力,被引入识海。 熟悉的音色在识海里炸开。 【不是,为什么没动静?】 是与福。 【好不容易揽了这个活,里面怎么没动静,回头怎么和魔主说。】 江行碰着茶盏,心问,什么活? 与福知心的回答。 【难道那美人不合胃口?还是少尊主不行?】 ! 江行一口茶喷出来,剧烈咳嗽。 顾雪衣如同雕像,没有先江行做出任何动作。 与福内心戏丰富。 【有了有了……声音……】 话本子也有了…… 茶盏被抖在地上,打湿地面,江行忍住出去打人的冲动。 谁家好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情色色? 那不是残花浪蝶、残躯败德。 等等,江行感觉这话有点耳熟。 外界传言,他好像就是这样的…… "……" 行吧,看来他现在必须弄出点动静,打消与福的疑心。 一个人不太可能,久了,与福这玩意,能听出来。 江行为难的目光从碎掉的茶盏,到顾雪衣身上,磕磕绊绊,"雪衣…外边有人,你陪我演一下,就演戏就行,糊弄过去。" 若窗外的不速之"与福"敢偷看,他们铁定露馅。 顾雪衣表情不变,读不出来是同不同意。 与福焦急探究的心声又传入脑海。 屋里的氛围却极其寂静凝重。 【不可能,不是刚疗伤出来没一会,灯没灭……没睡呀……】 江行翻身上榻,在美人耳边无奈说,"雪衣,你看行不行?不行的话,我一个人应该不行 。" 听君一席话,如听君一席话。 顾雪衣摸索着,仿佛隔着白纱在看江行。 "怎么做?" 顾雪衣真答应了,江行又犯难了。 对哦,怎么做?他百年来勤勤恳恳找主角,春宫图都没看几本,也就闲暇时,买几本话本子。 但话本上边也没教让怎么做。 "要不,先叫几声?" "……" 与福耳朵束麻了,谨慎的调整略微富态的身躯,蚊声蛐蛐,"怎么还没动作。" 霎时,咣当咚咚伴随着绵长的铃铛的杂乱音溢出窗户缝隙,被与猫着身子的福精准捕捉。 来了来了! 插好浮尘,拿好小本本,记! 就写,「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美人病躯难掩风情,清冷妩媚,勾引主君流连忘返。主君伤中不忌风月,实在可怖。只听铃铛声响过午夜,情欲如丝欲斩愈缠。美人娇喘,迷香怡情,屋内一片狼藉……」 事实上。 江行撑着微颤的双臂,脸色红润,墨发自肩头垂下,落在顾雪衣白皙的脖颈间。 "再坚持下,应该快走了……" 身下美人不肯出声。 江行只能自己掐自己,成了与福话本子里的"娇喘"。 衣衫未褪,腰间的沉香铃铛也晃动而响。 幸好雪衣美人清冷寡欲,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