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汀儿病了……怎么回事?请让我见他一面吧!……”
大夫人的声音听上去很生气:“你怎么敢出现在这里!……要不是被我发现,是不是准备冲到大家面前!……”
“姐姐……请你也体谅我一下……至少告诉我他的情况吧!”
“……没有下次!否则我会让父亲将你禁足在湖中岛,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谢致虚向后退一步,再次咔擦踩到枯枝,没人发现,他悄悄转身离开。
市集的字画钗环已经撤下,到了饭点,四处都是肚肺、腰子、鹑兔、鸠鸽一类吃食,街道飘香十里。
谢致虚穿过食肆,一边思考今日得到的信息,总觉得脑中有个念头呼之欲出,但还欠缺某个将一切串联起来的灵感。
回到福云居,武理不在,桌上只有他上午逛街买的油纸包。
以往在邛山,给武理陪玩的任务都是老四的,虽然没有脑子但有一身蛮力,现在有了既有脑子又有力气的越关山,不知道老四一个人在后院会不会无聊。
不过老四的脑子可能也不能理解无聊这种层次复杂的情绪。
谢致虚刚到邛山时希望和一切人都能建立友好关系,没少在老四身上浪费时间,越关山为了讨好老四洗的指甲,谢致虚连着洗了一个月,可惜老四不是缺少脑子,他是真的没有脑子,对外界的一切回馈都是屏蔽的。
连先生都没办法和自己收留的第四个弟子进行交流。只有武理可以。
老四原本只是智力残障,因为受到排斥与恶意对待,变得封闭。根据先生的说法,只有真正的善意能穿过屏障进入老四的意识。
谢致虚到二楼走廊,俯身看向后院。
老四坐在穹庐外晒太阳……大概是在晒太阳吧,从他胡子拉碴、坚硬如磐石的面孔上看不出丝毫有价值的信息。
老四脚边又放着水桶,桶里插着与上次越关山用的马毛涮相同的刷子。估计是伙计放在那里等着一会儿给老四洗指甲用的。
然而等了一会儿不见伙计人影,廊下传来木轮轱辘转动的声音。
“?!!”
谢致虚趴着栏杆探身出去,看见一顶熟悉的发冠,继而是一个熟悉的轮椅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