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何事?”
沈乐妮道:“臣请求陛下寻一些方士。”
听到最后两个字,刘彻执笔的手猛地顿住。他抬起头看向下方的人,见她不似玩笑。他放下笔,问道:“做什么?”
他知道沈乐妮不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所有事情或者要求都是有理由的,所以他想听听她此番话背后的用意。
沈乐妮又道:“准确来说,是想请陛下寻一些炼丹却炸了丹炉的方士。”
刘彻神情有一丝不解。
沈乐妮也不解释,只是道:“臣并不是信那些神鬼仙道,只是那些人……对大汉有用,有大用。”最后几个字,她加重了语气。
刘彻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有些好奇:“什么大用?”
沈乐妮却笑嘻嘻保持神秘,“臣想之后做出了臣想要的东西再告诉陛下。”
“大胆,你敢在朕的面前卖关子!”刘彻故意沉着脸道。
沈乐妮无辜道:“臣冤枉,臣只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罢了。”
刘彻呵笑一声,“好一个惊喜。”他顿了下,挑着唇角道:“可单凭有用这两个字,可堵不住那些大臣的嘴。”
沈乐妮奉承道:“陛下,您可是陛下啊!您下令去找,谁敢站出来阻拦您?”
“你这是想让朕替你挡着?”刘彻哼道。
“臣不敢。”
“那你就不怕被口诛笔伐?”
沈乐妮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臣都被骂了这么久了,多几个骂我的由头、多几个骂我的人也无伤大雅。”
刘彻笑了声,道:“你倒是脸皮厚。”
沈乐妮嘿嘿一笑。
接下来,沈乐妮就开始为女子医疗队的宣讲会做准备。她一边想着要讲些什么,一边让人把消息放出去。
很快,国师要筹建一支以后随军担任救护任务的女医队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
如沈乐妮所料,谩骂抵制之声如同雨后春笋,在长安各处响起。这些人中,有部分朝臣,也有部分百姓,但更多的是文人儒生。
他们似乎是憋了许久忍了许久,把偏见、厌恶憋成了一团庞然大物,而这件事就像导火索一样,将情绪点燃,内心暗处的所有东西都齐齐涌了出来。
他们或明或暗地宣扬,说国师不仅大庭广众之下讲授一些脏污东西,有辱礼教,如今还鼓动女子不遵本分,扰乱纲常,视儒学为无物。还大肆宣传女子参政的危害,试图调动平民百姓的情绪,与他们共同抵制。
他们请求刘彻废除沈乐妮国师之位,收回特权,将她处死。
但刘彻没有理会,于是事态愈演愈烈,一场无形的硝烟在长安城内弥漫而起。
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冬日的夜黑的极早,万物似乎都陷入了沉睡,是一种没有生机的寂静。
右内史府,书房内。
屋里烛火和炭火皆燃的正旺,温热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此事屋里正有两人,一人坐于椅上,这人便是右内史鲁驭。而另一个立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鲁瑞。
鲁驭手里拿着一块写着字的布帛,他一边看着,一边问旁边人:“你觉得,江充此人如何?”
“谒者江充?”
“嗯。”
鲁瑞思索着道:“此人能言善辩,也颇有胆量,似乎……挺得陛下赏识。”
鲁驭看完了手里的信,将它叠起放在一边的桌上,说道:“朱壁给为父举荐了此人。”
“父亲打算用他?”
鲁驭没说话,鲁瑞便静静等着。片刻后,鲁驭抬首看向自己的嫡子,淡笑着夸赞他道:“那件事,你做的很不错。”
“父亲满意就好。”
“接下来便不用再做什么,我们只需看着就行。”
“可万一……”
鲁驭打断他:“为父教过你,凡事也要谨记适可而止。若不起波澜,以后大有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鲁瑞拱手:“是。”他又有些担心,说道:“可是,父亲,您是右内史,万一陛下降罪于您怎么办?”
鲁驭罢了罢手,“不必过于担心。”
“是。瑞儿告退。”
这日,沈乐妮正在府里为招到人后的考核内容做准备,就见霍去病沉着脸而来,径直走到沈乐妮对面坐下,也不说话。
“怎么了,谁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