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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骸 第122(1 / 2)

格敏公主那略显浑厚斥责声声灌入宁瓷的耳畔。

好似出事了。

格敏一大早就来了,若非要处理她满手的血腥,她恨不得半夜三更就冲进皇宫,或者,直接血洗紫禁城。

念在皇姑母的情面份儿上,她忍了。

她终究还是等到这件令人气愤至极的事儿上报给大虞的皇上后,方才带着一众金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慈宁宫,对着她的皇姑母怒吼了起来:“达春人呢?!”

太后心头一紧,顾左右而言他:“格敏这么一大早就来了,你用过早膳没有?”

格敏抽出腰间佩戴的短匕,直接“哐哐哐”地敲击在一旁的圈椅椅背上,她没有那个好耐心,直接吼道:“我就问你,达春他人呢!?”

太后不自然地用锦帕遮了遮口鼻,眼神飘忽到一旁,胡乱地说:“哦,可能是帮哀家准备早膳去了,最近这两日,哀家胃口不是很……”

“你放屁!”格敏将短匕直接冲着太后一指,大声地道:“我刚才进宫时,特意问了你们宫门口的看门狗,他们说,达春昨儿傍晚就出宫了,说是要为你去办事儿,一夜未归!皇姑母,这件事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吧?!”

此言一出,太后心头的慌乱更甚,她端起手边那盏没有一星半点儿的茶盏,佯装很渴地呷了一口,囫囵道:“哦,是了。你瞧哀家这记性,一日是不如一日的,怎地就忘了这件事了。”

格敏冷笑着道:“皇姑母难道也要说,你甚至都忘记了吩咐达春出去做什么事儿了吗?”

太后心头一凛,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格敏今儿来者不善。

她觑了她一眼,警惕心上升了好几成,也冷下了声儿,问道:“你这一大早地,就跑来找达春,是有什么事儿吗?”

“看来……”格敏将短匕“啪啪啪”地在自己的手掌心敲打着,口中似是极度玩味地道了一声:“皇姑母是想起来达春要去做什么事儿了。”

“嗯,哀家想吃忆雪轩的蟹黄小笼包,昨儿让他去买来的,你若是不提醒这事儿,哀家还当真忘了这一出。”太后心慌意乱地随便扯了个缘由说。

“皇姑母,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竟然学会撒谎,学会糊弄咱们大金了!”格敏尖叫着道。

“你莫要栽赃!”

“想必,你还不知道你那个老相好达春去了哪儿吧?”格敏的双眸尽显凶光:“算了,我也懒得跟你兜圈子了。你的老相好达春他啊,现在就在你们的北城门上!”

太后的心头莫名一沉:“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去北城门做什么?”

“我要让他面对着咱们大金的方向,要让他生前死后都明白,他愧对的是咱们大金的天下!他既然想要做大虞的狗,我就要让他明白,做狗的下场是什么!他娘的竟然敢跟咱们大金的人玩心眼儿,挂在北城门就是他的下场!”格敏怒吼着道。

太后轰然大震,只觉得好似永无止尽的暗夜,恰如磅礴的群山,向着自己的头顶无情地碾压了过来:“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达春!他昨儿夜里私闯咱们大金的军营,企图暗杀咱们大金的巫医,呵呵,今儿凌晨,在他交代了全部之后,我,亲手处决了他。”格敏将手中的那枚短匕冲着太后扬了扬:“喏,皇姑母,我就是用这把短匕,亲手,一点一点地,非常困难地,割下了他的头。”

“啪!”

太后手中的那个茶盏倏地跌入地砖,裂成了个碎尸万段。

“所以,皇姑母啊!你还在掩饰个什么呢?”格敏一步步地走近太后,忽而一个猛子俯身凑到她的身侧,低语在她的耳畔,阴阳怪气地道:“他在临死前,无法忍受咱们金人的极刑,已经全数交代了。皇姑母,你要不要也交代个什么呀?”

太后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着实恐慌,全身颤抖,话不能语。她咽了咽口中不似存在的口水,恐慌着道:“不论他死前说了什么,哀家都全然不知。哀家只是想让他买一份蟹黄小笼包,仅此而已,他竟然夜闯大营,那是他自己的命数。”

格敏冷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皇姑母,你还真是有胆儿做,没胆儿承认呢!怎么地跟他们大虞人生活了这么多年,你的那个骨气呢?被狗吃了么?!”

纵然太后此时心虚,可她还是佯装镇定地稳了稳心神,道:“哀家不曾做过什么,也不曾给达春吩咐过什么。哀家不知道你这会子在这儿叫嚣个什么劲儿!真真是一点儿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

“哈!”

“咱们昨儿都说好的,今夜你会待哀家离开这里,只要离开,紫禁城内外要打要杀,如何血洗,那都是你们的事儿。哀家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轻举妄动个什么。”

“皇姑母,你还真是越老越没脸没皮了啊!”

“格敏,你别以为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就可以这么放任你在这里胡乱栽赃,任意放肆!”太后之所以这会子的底气回来了,是她余光瞥见正殿附近,宁瓷的身影已经在一侧待着了。她好似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对着格敏大声斥责道:“怎么?你现在这般恶意栽赃哀家,是想做什么?!是不打算为你父王开疆扩土,实现大金梦想了吗?!你若是不打算做了,太子妃这事儿你也别提了,直接跟其他人一起给哀家滚蛋!”

格敏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直接回应了一句:“老东西,咱们走着瞧!”

说罢,她转身仿若旋风一般,呼啸而出。

直到她走出慈宁宫的宫门,宁瓷方才试探性地一步跨进了正殿门槛儿。

也是直到这会子,太后那颗恐慌不安的心,方才显现了出来。她一把抓住宁瓷的手,担忧着道:“怎么办?达春死了。怎么办?今儿晚上怎么办?哀家现在该怎么办?”

宁瓷其实刚刚在殿外已经听见了,这会子,她还是佯装惊讶了一瞬:“达春公公怎么死了?”

“哀家昨儿不是当你的面,让他去暗地刺杀那个金人巫医的吗?谁让那金人巫医在城门口败坏哀家的名声来着。”太后恐慌地收回手来,搅着手中的帕子,恐慌地在口中不住地喃喃道:“大约是他刺杀的时候,被格敏的人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哀家的腹中还有他的孩子,他怎么就死了?昨儿他还高兴地跟哀家说,他终于有了孩子,他好高兴的。他怎么就死了……”

其实,对于达春的死,宁瓷心底是有着一丝丝难过的。毕竟在慈宁宫生活多年,达春明着暗着帮了她多回。虽然他是金人,但宁瓷对他,没有什么抵触情绪。

这会子,宁瓷口中的安慰,也是真心实意的:“太后娘娘你想啊,达春在死前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又是在执行你的懿旨才出的事儿,这一生,应当是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可是,哀家会怕啊!”太后再度一把抓住宁瓷的小臂,恐慌道:“对了,你原先说,哀家若是想要身子好起来,必须要有阳气过过身,必须要有一个孩子在一旁傍身的。”

“是的。”

“现在孩子有了,达春却没了,会不会那个阳气就不顶用了?会不会以后哀家的身子就没那么好了?你说,哀家这腹中的孩子这会子还没出生,算是尚未投胎,它若是知道它阿玛这会子死了,会不会不愿意用它的阳气来保护哀家了?”

宁瓷心头一沉,原来太后担忧的是这个。

果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宁瓷纵然不耐,口中还是好言安慰着:“放心罢,只要孩子尚在腹中,阳气就会在你身侧存在,你的身子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许是放下心来,太后只觉得,从格敏今儿早上踏入慈宁宫到现在,她已经透支了太多的气力,这会子头晕目眩,眼皮子沉重。

宁瓷其实对太后已然没了耐心,若非她爹爹简明华的卷册到现在拿不到,找不来,她才不愿意跟她周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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