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其实张林生听进去了，也听明白了，而且……也并不怀疑曲晓玲说的话。
ee但是他心中就是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些个话。
ee夜总会里上班的小姐么……
ee这种事情都是寻常的。
ee熟悉的客人订房……对于小姐来说，是业绩。客人找哪个小姐订的房，那么当晚客人在这个包间里的消费，订房的小姐是有提成的。
ee而且，每个小姐，每个月都是有kpi的，订房任务，完不成，是要扣钱的。
ee因为这种规矩的存在，所以小姐们才必须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去讨好自己手里的客人，尤其是一些有消费能力的老客户。
ee陪人吃吃饭应酬，都算是正常的。
ee还有的为了让客人多订几次房，就陪客人出台去开房过夜的。
ee这些规矩，张林生其实也差不多都懂。
ee他隐约也知道，之前曲晓玲也偶尔是陪客人吃饭的。
ee但是知道是一回事。
ee自己直接撞见亲眼看见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e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ee那是电影！
ee其实张林生有个很幼稚，很幼稚，很幼稚的想法。
ee他其实想质问曲晓玲：你陪人吃饭，为什么要挽着男人的胳膊走路，贴的那么紧？还有说有笑的？
ee但是这个话，张林生自己都知道太幼稚，说不出口。
ee深呼吸了几下，张林生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我明白的，你，你要……要上班么。”
ee他摆摆手：“我没误会。”
ee曲晓玲有些焦急的回头看了一眼饭馆，低声道：“浩南哥，我借口上厕所跑出来找你，我不能多待，还得回去呢。你……你千万别乱想，千万别不高兴，好不好？”
ee张林生张了张嘴巴，没回答，却低头指着地上的披萨盒子：“这个……这是我前会儿买的，本来是想去你家给你送过去的，你……你带走吧。”
ee曲晓玲低头一看必胜客的披萨盒，女人的眼神就变得很复杂，看着张林生，用力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浩南哥，我，我陪客人吃饭呢，这个披萨，我不方便带上去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ee我，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我这都明白……但是我现在不方便带上去……要不，要不你留着，晚上等我下班了，我陪你一起吃，好不好？”
ee张林生失魂落魄，慢吞吞低声道：“哦，对……不方便，你不方便拿进去的，那就，那就算了……”
ee少年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用自以为很平静，但其实依然很失态的表情，看着曲晓玲：“没事，我都懂的。你上班吗。我真的没事，你快回去吧，我也回去了。”
ee曲晓玲大概也是真的着急，又回头看了一眼饭馆，咬牙道：“浩南哥，我们晚上再说，等我下班了。我们再说，好么。”
ee说完，她拉了拉张林生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掉头，回饭馆去了。
ee其实，张林生心里，此时此刻，就一句话。
ee纠结反转了半天，但终究没说出口。
ee这句话是：你不上那个班，行么？
ee但这句话，终究没问出来。
ee·
ee张林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身，晃晃悠悠走到了路边。
ee站在路边，低头看，给母亲父亲买的东西都在，唯独那个披萨盒子，没拿。
ee——也不想回头去拿了！
ee张林生站在路边，鬼使神差的，他拿起了手机，胡乱的看了看通讯录。
ee总觉得心里堵的难受，想找人说两句话。
ee然后，他按了自己除了父母和曲晓玲之外，最熟悉的那个电话。
ee电话响了几声。
ee嗯？居然开机了？
ee然后接通。
ee“喂？师兄啊？”电话那头，陈诺的声音仿佛带着笑意。
ee张林生忽然语塞，没说话。
ee电话那头陈诺还在笑：“怎么了？还在为那个钱的事情纠结？你真的别纠结了，给你了就是给你了，也是你该拿的。你帮我做事情，这些就是酬劳啊。天经地义的，而且，以后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让你做的……”
ee张林生张了张嘴，一开口，他的嗓音居然嘶哑的连他自己都有点意外。
ee“那个……师弟啊……”
ee“？”电话那头，陈诺仿佛愣了一下，然后语气严肃了起来：“你声音不太对……你是出什么事儿了？”
ee“我……我是遇到了点事，我自己想不明白，脑子有点乱。”
ee电话那头，陈诺沉默了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