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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从前谢朗或许想过借‘梁从原’之手消灭‘逆教’,可是眼下梁从原已经不大听话了。
ee顾闯有兵,高氏有兵,谢朗还要用顺教。
ee对于他来说,革铎死得实在太早了。
ee要扭转局面,他不得不找一个更适合的傀儡做皇帝。
ee还有谁能比未出世的胎儿更适合。
ee梁从原活不长了。
ee肖旗见他沉默,转了话锋,问道:“不晓得谢朗在此时,竟然要往花州,不知是为何?”
ee“赵若虚见过黎明敦?”
ee肖旗颔首:“当日,他见过罗文皂后,特意去了城中见黎明敦,只是酒肆狭小,跟着他的人不能近身,不晓得他们究竟聊了什么。”
ee他顿了顿,前后事宜相连,不免猜测,莫非是赵若虚向黎明敦透露了行踪,于是追问道,“公子以为谢朗去花州,是为顾闯?”
ee高檀亦有此猜测,可是谢朗见顾闯又要做什么,劝降么?
ee顾闯绝不会轻易投降。
ee“兴许是,不过谢朗亲自出城,我总要去瞧一瞧。”
ee此事蹊跷,更何况,顾淼此刻与顾闯在一起。
ee月明星稀。
ee花州城门已然在望。入夜以后,城门关闭。
ee顾淼令大部留在城外,带领一小部分人继续往花州城的方向而进。
ee入夜过后,一行人寻了僻静的河畔扎营歇息,等待明日早晨城门打开。
ee顾闯难得地醒了过来。
ee丹毒日深,他大部分时间都是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ee黑色的斑纹已经爬满了他的手臂与小臂。
ee“阿爹。”顾淼急忙探身去望。
ee顾闯睁开眼,好在斑纹尚还没有出现在面部。
ee他许久没有刮胡子了,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而憔悴。
ee他缓缓眨了眨眼,仿佛终于回过神来:“淼淼?”
ee顾淼惊喜道:“阿爹!”
ee顾闯左右望了望,马儿的喷鼻声隔着帘帐传来。
ee“此地是何处?”
ee“花州。”顾淼答道。
ee顾闯皱起了眉头:“为何会来花州?你我应该杀回康安。”
ee顾淼抿了抿唇,低声道:“你中了丹毒,要是再无解药,过不了多久,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ee顾闯的脸色在幽暗的烛光下似乎凝了一瞬,他沉默了数息,缓缓道:“你都晓得了?”
ee顾淼点点头,听他又道:“丹毒本就无解药,你去花州寻解药是向谁寻?”
ee“谢朗。”
ee顾闯一听,眉头皱得更深。
ee“胡闹!谢朗如何能有解药。他不过是以此为饵,要捉拿你我。你万不可去!”
ee他说着,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双臂:“中了丹毒又如何,总好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往后死了就死了吧。”
ee顾淼心头一跳:“阿爹,莫要胡说,既有毒药,便有解药。倘若好生将养,说不定熬着熬着,便有解了。”
ee顾闯哈哈一笑:“与其熬着,倒不如我痛痛快快一回。”
ee他想痛快一回,他还想做皇帝。
ee顾淼沉默了下来。
ee顾闯看上去依旧虚弱,这一回清醒之时,也不知道能清醒多久。
ee顾闯见她不接话,笑意慢慢淡了:“你还是以为我当不了皇帝?”
ee顾淼抬头直视他。
ee她的一双眼映着烛火,如盛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