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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她时常感到恶心难受,入夜之后,尤甚。
ee谢氏似乎是要放弃梁从原了。
ee她前几日过得实在胆战心惊。
ee昨日她终于收到了胞兄的口信,谢三郎令人暗中传话来,让她务必宽心,谨慎行事,切不可鲁莽行事。
ee她不知道还能不能信他。
ee可是转念又想,倘若不信谢三郎,谢氏之中,她再无可信之人。
ee况且……况且她听说北项的衣茹儿也住进了后宫。
ee皇帝受了惊,罢朝数日,皆是衣茹儿侍疾。
ee小葛木也在宫里,尚未离开。
ee梁从原真的能被区区流言击倒么?
ee抑或是,顾闯的逼宫根本尚未完结。
ee谢氏不保皇帝,高氏袖手旁观。
ee康安是不是又要乱了。
ee难道顾闯比旁人预料得要老谋深算。
ee看似莽撞,实则心机深沉。
ee顾闯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真要取而代之?
ee天边滚过一道闷雷。
ee玉珠顺着帐幕不住地往下滚。
ee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
ee顾淼放下了帘帐。
ee今夜又不能急行军了。
ee他们出了康安,一路往西行。
ee她的目的地自然是北地。
ee顾闯的状况委实不好。
ee他身中丹毒,神智不清。
ee他清醒的时候,有时暴戾非常,得知西撤过后,更是暴跳如雷。
ee五六人勉力才能制住他。
ee顾淼不得不给他喂了安神药。
ee服药过后,顾闯虽依旧丹毒难忍,但大多时候变得浑浑噩噩,半醒半睡。
ee顾淼望了一眼车中,仰面而躺的顾闯,不由愁眉深锁。
ee罗文皂如今下落不明,若是能请他来替顾闯瞧瞧,兴许能有解毒的法子。
ee顾淼正想得入神,耳畔忽然传来几声敲打车窗的笃笃声。
ee她回神道:“怎么了?”
ee高宴从外掀开了车帘。
ee他的大半面目遮挡在雨笠之下,雨水在他脸前连珠成串。
ee“往前探路的人回来了,前面有一处旧祠堂,不如你们去躲躲雨。待到天明再赶路亦不迟。”
ee顾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又道:“多谢。”
ee高宴笑了笑,放下了车帘。
ee从围猎那日起,高宴便同他们一道往西进。
ee顾淼原以为高宴定会留在康安。
ee高恭身死,刘蝉仍旧身在康安。
ee无论如何,高大公子都该露个脸,主持大局。
ee她不晓得是不是高宴无意与高氏诸人纠缠,还是不愿与高檀相争。
ee他甚至没有进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