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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两个仆人知道一些她们下酒窖的内情,并不反对安娜同去。
ee由桑迟背人却不必。
ee他们主人的态度摆在那里,劳累她说不定也会被责问,干脆一人抬起安娜一只胳膊,在后面跟着送她们下酒窖。
ee庄园的地下酒窖不小,除去酒架上搁置许多不同年份的好酒外,还有数个横置的巨大橡木酒桶,粗略估计,酒桶的半径就有一米。
ee他们走到其中一个酒桶前,怀特太太难以控制激动的情绪,冲上前,在酒桶盖上短敲两下长敲三下,然后退开来等待。
ee不一会儿,酒桶的盖子被人从内部推开——更准确说,这就是一扇掩人耳目的门。
ee门内人身披纯白的长袍,宽大的兜帽遮去他大半面容。
ee他看到桑迟后恍惚了一阵,连佝偻起的身体都挺直起来。
ee良久,他重新弯下腰背,用沙哑的声音说:“牧者正在等待你们。”
ee他口中这个“你们”不包括安娜和两个仆人。
ee不过在桑迟提出必须带上安娜后,他没多考虑,主动担起背负安娜的差使,领路在前。
ee酒桶后的通道格外长,且他们下了几次楼梯,说明目的地是比酒窖更深的地方。
ee抵达终点,桑迟见到了其他白袍人。
ee被他们围在正中间、手持一本白色硬皮书的人最是奇特,不仅衣着是白色,连头发都是白色,脸上还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面具。
ee唯一的色彩是他从面具孔洞中露出的那双灰色空洞眼眸。
ee他注视着桑迟,他们注视着桑迟。
ee桑迟畏惧得不敢动。
ee他们应该是人类才对,哪怕信仰邪神,是精神状态异常的邪信徒,至少他们应该还是人类。
ee然而在一片静谧中,这种注视不具备多少属于人的情绪,而是如同柔韧的丝线——
ee接触、缠绕、包裹,密不透风地将她织入某种非人存在的视线中。
ee祂注视着桑迟。
ee好在这种诡谲的气氛被怀特太太打破。
ee她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对恢复青春的渴望过重,一时竟抗衡住来自本能的恐惧,上前问:“牧者,是我将她带到这里来的,我的贡献足够我获得主的恩赐吗?”
ee沐浴过神恩的信众都会对金发碧眼的女人产生偏好,怀特太太搜罗过几个带给他们,得到了神影纹身,得到了进入庄园的邀请函。
ee现在他们对桑迟表现得那么痴迷,证明桑迟比之前的女人价值更高,那她作为将桑迟带给牧者的贡献者,应该可以获得神赐吧。
ee牧者听到她的话,玻璃珠般的眼球转了转,身上出现了一点儿人的活气:“哦,是的,足够,不止。”
ee他双膝屈折,跪倒在地,纯白的面具贴合至地面,虔诚说道:“主在召唤她前往神国,我们获得了朝圣的机会,你要同去吗?”
ee怀特太太意外于信徒竟然可以涉足神明的国度,这是她没有听说过的,不免生出几分忐忑。
ee但听到其他白袍信徒纷纷附和着“朝圣”和“同去”,想起将近六十岁的奥德莉表现出的风韵,又不肯错失这个机会。
ee面见主,她希望不但可以恢复青春,而且可以变得比年轻时更加美丽,让喜新厌旧的丈夫后悔莫及,痛哭流涕地恳求她的原谅。
ee“我去,我要前往神国!”怀特太太急急回答。
ee牧者直起身体,平淡地点头应好。
ee随即,他用匕首割开自己的皮肤,其他白袍信徒也都照做。
ee奇怪的是,从他们伤口中流出的并不是血液,而是如同活物般的白色菌丝。
ee菌丝融入泥土,片刻后,地面在信众脚下裂开一个个看不见底的大洞,仿佛一张大口将他们一一吞噬,然后洞口重新合闭。
ee怀特太太、安娜,依然注视着桑迟的信徒们都消失在桑迟眼前,小美人对这超出想象的场面接受不能。
ee什么样的神国会存在于地下啊,无论东西方哪一边,神国都应该在天上,在云间才对啊,地下的不是地府冥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