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啊?辞职?为什么?”郑田心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ee“辞职在家备婚。”
ee“是吗?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好事啊!小魏啊,你命好!”郑田心一脸羡慕,“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的一支金花,可惜没嫁好!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别走了我的老路啊!”
ee“田心姐,你什么意思?”
ee“我刚刚看见你从保安小屋那里走出来……”郑田心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那家伙就是个穷光蛋,你可别糊涂了!”
ee“……田心姐,我记得你也是画廊最老的那批员工之一吧?”魏芷说,“你对他很了解吗?”
ee“说很了解算不上,但我知道,那家伙穷得叮当响,不然怎么三十了还找不到老婆!”郑田心皱起眉头,毫不掩饰嫌弃的神情,“我听人说,他以前是个开货车的,后来身体不好被辞退了,钱也因为治病花光了,没地方要他,才来这里当的保安——”
ee“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ee“谁知道呢——他那臭脾气没人愿意搭理他。也就是我心肠好,厨房有剩下什么好东西,我都会给他送一份。就这啊,他对我也没个好脸色。你说这人脾气怪不怪?”
ee“谁叫田心姐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呢?”魏芷恭维道。
ee“那可不!”
ee郑田心挺起胸脯,骄傲道。
ee“你走了也别忘记我,有空回来玩啊!”郑田心满脸不舍。
ee“好,再见,田心姐。”
ee魏芷笑了笑,抱着箱子走出了小路。
ee郑田心提起泔水桶正准备离开,忽然瞥见站在建筑物后的谭孟彦,她吓了一跳,泔水桶差点没拿稳。
ee“干嘛,大白天装鬼吓人呢?”郑田心不客气地说道。
ee“……”
ee“别看了别看了,走走走——老板的女人,也是你高攀得起的?”郑田心做了个恶狠狠的表情,“小心老板开除你!”
ee谭孟彦的视线终于落到郑田心身上。
ee“随便。”他说。
ee魏芷坐在出租车后排,纸箱放在一旁。她戴上耳机,连接了钢笔上的摄像头。
ee保安小屋脏兮兮的地板和满是尘埃的木板床夹住视野两端。
ee钢笔在床底忠实地记录着它的所见。
ee谭孟彦穿着人字拖的两只脚就在画面中央。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ee“……现在怎么办?”
ee“如果事情没有那样发展呢?”
ee“我们监视了那么久,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ee“……我知道了。”
ee他在打电话。
ee与另一个人汇报情况。
ee魏芷的手臂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就像是冬夜中寒风穿过的冰凉触感,又似是毒蛇吐出的信子,在她脊背上缓缓滑过,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ee他甚至不是独自一人在监视她。
ee有另一个未知的人,在向他发号施令。
ee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拿出来后,发现是魏来用陌生号码给她发的消息。
ee“钱准备得怎么样了?”
ee魏芷仿佛走在满是夜雾的峭壁边上,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ee即便如此——
ee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停下。
ee她所担负的,不止是她一个人的人生,还有逝去之人的希望。
ee“快了。”
ee她望着那黑色的字体,按下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