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夜深了,风吹动园子里的树叶沙沙作响。
ee不大的露台,南蓁和陈厌各站两端。
ee中间的距离比想象的近。
ee陈厌在抽烟。
ee他现在的瘾似乎很大。
ee一根接着一根,不一会儿功夫就抽掉了三支。
ee南蓁忍不住多嘴,“少抽点烟,你忘了以前我们楼下的门卫大爷为什么去世的?”
ee陈厌置若罔闻,接着点燃第四支,“怎么死?不是多嘴吗。”
ee“……”
ee南蓁:“人家明明是肺癌。”
ee“哦。”他从旁边云淡风轻地瞥过来一眼。
ee“……”
ee南蓁顿时明白过来他是还记着人家当年说他看着年纪小不靠谱的事。
ee……人家说他一句,他记仇六七年。
ee这小心眼的劲儿,和以前一模一样。
ee有点气,但又莫名轻松。
ee就好像在和六年前陈厌的劣根性对话似的,起码她是熟悉的。
ee轻松过后,怅然跟着漫上来。
ee除了这些,他如今闪闪发光的一切,她都不再熟悉了。
ee夜色里,陈厌瘦削的下颌少了几分冷漠的锋利,变得模糊。
ee南蓁眸光渐软。
ee“手还痛吗?”她问。
ee陈厌叼着烟的动作一顿,垂眸看了看左手上的那道疤,“感觉不到。”
ee他侧脸蒙着层淡淡的阴影,南蓁心尖没由来的一阵发紧。
ee“你意思是”
ee可能是真的不痛了,又或许已经痛得麻木。
ee这两者,没什么分别。
ee他忽然侧过眼来,薄凉的黑眸里藏着深入骨髓的孤独,“意思是,即便我会喊痛的,也没人理会。”
ee风在这一刻似乎凝滞在空中。
ee连同他们交汇的眼神。
ee酸楚从心底浮出水面。
ee南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眼眶发热。
ee陈厌看她的神情,好寂寞。
ee第四支烟有一半是自己烧完的。
ee火星在陈厌指间跳跃,挣扎,然后熄灭。
ee他没有再点。
ee可能是烟瘾过了。
ee也或许,他还是听她的话。
ee南蓁忽然惊醒,鞋跟抵着脚踝,痛得发木。
ee她故作轻松地别开眼去,好似并未看见他眼底逐渐低微的黑色,淡声说:“我问的是,上次那个投资人。”
ee上次咖啡厅见面,他故意隐藏的左手,被掩饰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痕。那时她还以为几年过去,他变得深沉,已经不会再幼稚地用伤口吸引她的注意。
ee后来是宁盼那天说起,严少荣去的那家夜店是方力何开的。
ee她当时觉得巧合。
ee今天看见他们两个,南蓁几乎可以肯定,这事儿跟陈厌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