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谦和耿玉莲已经在刨红苕,下午陈子谦将羊放到周边的地里,继续刨红苕,陈安也参与进来。
周边田地里的苞谷、红苕,很多人家都收得差不多,没有庄稼,倒是好放牲口。
尤其是苞谷地里边,总有残留的苞谷籽,运气好的羊还能寻到整个的小苞谷。
地里的那些像是永远都割不完的杂草,此时已经有了饱满的草籽,这些东西对于牛羊来说,是积蓄肥膘过冬的好东西。
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都会是家畜最肥壮的时候。
红苕挺适合瘦地,别看藤子长得不怎么样,土里埋着的红苕却是不小。
一个个红苕从地里翻刨出来,晒在太阳下边,一地都是,看着挺喜人。
冯丽荣在家闲不住,也领着孩子到地里来帮忙,捡拾红苕装袋,也帮忙招呼羊群。
地里还有不少南瓜藤,有一个个磨盘大的南瓜躺在地里还没收走,不能让牛羊给啃了。
陈澈手脚闲不住,踉踉跄跄地在地里跟着忙,一次捧一个红苕往撮箕里放,忙得不亦乐乎,没少在地里摔跤,弄得满身是泥。
陈安忙着去将他提起来,伸手捏着他胖嘟嘟的小脸:“厉害咯,扯扯也能帮着干活了!”
这一捏,捏得孩子两边脸庞上都是泥痕,像极了一个小花猫。
李豆花在下午的时候找到地里来。
陈安见他来了,迎出地,到地头的草地上坐下。
“狗娃子,我没得怪你的意思,我家儿子、儿媳不懂事,我已经说过他们了,他们是不晓得烟毒的厉害…这个事情啊,说来还是怪我,教那龟儿挣钱,却没有教会他啷个用钱,这手里边钱一多,心里就花了,就容易上当受骗。
把他送进去也好,估计是救他最直接有效的一个法子。希望他出来以后,能本分做人。”
李豆花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些钱递给陈安:“这些钱你收起,往那么远的地方跑一趟,本来就在帮我的忙,啷个还能让你兜起这一趟的花销。”
陈安将他的手推了:“师傅,还给我钱干啥子,你给我的还少蛮,主要是能理解,不怪我就行了。
这个事情,一开始我确实单纯地想将他给捆了带回来,只是他不愿意,还忙着叫人,说是要弄死我。
我其实也是没得办法的办法,还有苏同远那龟儿,最是可恶,以后要是见到了,不能放过,最是坏事的一个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陈安真不知道,苏同远那家伙,还敢不敢回来。
他隐隐觉得,这家伙要是回来了,对自己很有可能又是一场麻烦,得相当提防小心才是,揍他的那一顿,算是结仇了。
李豆花清楚苏同远的过往,从锦城回来以后,这货的所作所为,标准的一个白眼狼,一家子,就没一个是能让人看上眼的,他微微点了点头:“这龟儿确实要小心,要是哪天让我碰到了,老子不收拾他才怪。”
陈安看了看李豆花,笑问道:“师傅,以后不打算在山沟里边住茅草屋了撒?”
“不住了,我回去住,老子出钱盖的房子,住得理所当然!”
“这就对了撒,一个人在山沟沟里边,也苦闷得很…不过,话说回来,你住的那个地方,四面环山,沟里边那片地方还挺平整,又有水…”
“你娃儿是有啥子想法蛮?”
“觉得地方不错,以后用来养牲口应该会很不错。”
“那还不简单,去把那地方开成地撒,先占起,隔黑潭子村远了,离你这里要近得多,也要方便得多,反正是公家的地方,又不属于哪个生产队,现在又没得啥子人管开地的事情,先种上几年地,那就是自己的地盘,到时候把路修一哈,干啥子都可以。”
“我也是这么个想法…你真不要啊?”
“你觉得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做啥子?至于我家那个不成气的儿子,就不是能干事的人,要开地也不可能选这么远的地方,村子周边能开的地方不少。”
“那我回去想哈!”
陈安心里有了小盘算。
两人在草地上闲聊了一会儿,李豆花领着巴豆回黑潭子村了。
陈安则是继续下地干活。
晚上的时候,他越想越觉得那地方山形地势很好,确实是个搞养殖的好地儿,他寻思着,若是要建养猪场,那片地也足够了,确实该先占下。
不然,等到有人知道李豆花不在那里住了,成了无主之地,一定会有不少人抢着去那儿开地。
所以,和家里人一合计,抓紧时间,把瘦地里的红苕刨完,地抓平,撒上油菜以后,陈安和陈子谦赶着自家的水牛,扛着犁头就去了沟里,先赶着牛,转周围犁了两圈,算是把地给圈下。
然后又花了三天时间,把边缘的杂木、杂草进行清理,堆积在圈出的地里,一把火给烧成草木灰。
能犁的地方犁,犁不动的地方就挖。
又折腾三天后,算是将那片足有四亩左右的椭圆形地块,给开成了荒地。
再过三天就是冬月初八,火锅店开业的日子。
在家好好洗了澡,休息一天,隔天陈安领着冯丽荣和孩子,带上家里积存的山货,赶往县城。
羚牛入村
与其说是参加火锅店的开业,还不如说主要是为了采购。
陈安清楚自己是个外行,事情交给冯学恩、冯祥中操持,他们更有经验,自己插手,反倒容易坏事儿,当个甩手老板也不错。
而且,他一个农村户口的人,显然没有身为城里人的冯学恩合适,自然,冯学恩就是最好的明面上的老板。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陈安懂。
所以,陈安两口子很低调,啥也没说,就是一個去恭贺的亲戚身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