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山微微点了点头,略有些紧张的神情缓和了下来,补充道:“要我说,我们直接去汉中,把采挖到的金香玉给卖了,再回家,兜一个大圈子,就即使有人来找,也是引往汉中那边,不信有人还能找到我们头上。”
陈安却脸色多少有些凝重:“我有些不放心顾兴元家两口子…要不就去他们家耍上两天,也探哈情况?”
这话一出口,宏山被吓了一跳:“胆子也太大了吧,稍微不注意就是自投罗网。”
“我看没得必要,雷选运主要是在汉中那边活动,离着石河子那是百多里路,就即使有怀疑,也不会立马想到我们身上来,撵山人那么多,往这山里钻的人多了,再说了,既没有动枪,也没有动刀,是被淹死嘞,能查出啥子来…我们该干啥子干啥子,没得啥子好担心嘞。”
甄应全倒是表现得很沉稳:“相信我,没得几个会管这种破事,就在这里弄那些金香玉,要是有啥子情况,这两三天也就该出咯。往他们家去一趟,反倒有可能将金香玉的事情暴露出来,也不划算。”
“那就不去嘛!”
陈安长长呼了口气,冲着两人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拴在一条线的蚂蚱咯!”
“要是真有啥子事情,我担起!”
甄应全拍着胸脯说道:“人也确实是我弄死嘞,你们两个顶多算是帮凶!”
宏山瞪了他一眼:“甄叔,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以为我们两个不想弄死他蛮?只是被你抢了先手而已!”
三人简单商量了几句,绕往另外一条山沟,返回铁船山,在山脚下拢了火堆,简单做了一顿饭吃过,三人继续返回石洞,轮换着开凿金香玉。
天气在第二天的时候,终于放晴,结束了这连续七天的阴雨,并且,到了下午的时候,一点风都没有,气温一下子提升起来。
陈安在外面守着的时候,果然闻到了山沟里那股子淡淡的香气,不仅仅是从这石洞里冒出来,别的地方也有。
他寻着气味寻找,结果又在另一个山沟里找到了一大块从山体上凸出来的石头,气味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石头上覆盖着一层潮湿季节生发,干旱季节又枯死的苔藓,黑乎乎的。
陈安将苔藓揭掉,发现下面是一片黑、黄、绿驳杂的金香玉,品质并不怎么高,香气也不算浓郁,太过驳杂,也就没了动它们的心思。
转了一阵没有更多别的发现后,他才折返回石洞,替下宏山。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三人一直呆在山洞里,也不见别的人到来,这山谷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倒是那群猴子,又折返回来,从对面的林木间经过,似乎又已经选出了新王,很是喧闹。
山洞里能开凿下来的金香玉已经凿得差不多,没办法继续抠了。
比陈安预料的还要多一些,估计能有一百五六十斤的样子。
“三天的时间,那些留下的痕迹,早就看不出来了,我估计那尸体,那么热的天气,也该要烂了。”
第四天早上的时候,甄应全从山洞里钻出来,走到靠坐在一旁石头上守着的陈安旁边,打量着周围的山野,问道:“是直接回家,还是去汉中?”
“去汉中把稳点,把金香玉卖了,顺便也探一哈具体情况!”
陈安还是觉得,有必要兜上一个大圈。
“就这么定了!”
甄应全立刻走到洞口边,冲着洞里喊道:“铁蛋,赶紧起来,弄点吃嘞,去汉中!”
被惊醒的宏山,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三人将那些金香玉分装在三个背篼里,捆绑上铺盖,一个人背的东西,也就五六十斤的样子。
到山坡下烧火,弄了些吃的,填饱肚子,辨明方向后,起身朝着北边山林里钻。
至于之前打到的猎物,这么些天下来,人吃的,喂狗的,早已经消耗殆尽,只留下几张不怎么值钱的皮毛和两个麝包。
五六十斤的份量,倒也不重。
三人早早动身,赶了大半天的路,才看到第一个村子,找人打听,叫阳禾沟,方向上没错。
到了村子,也就意味着出了深山老林,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晚上的时候,在山里过了一夜,第二天继续顺路往北行,能搭车搭车,不能搭车脚走,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总算走出了山路弯弯绕绕的山区,进入汉中城。
当天晚上,找旅社住下,还是上次住过的旅社,只是这次不是那男老板看守,而是女人在照管。
花了点小钱,让女老板烧了些热水,三人轮换着好好擦洗一番,换上带来的干净衣物,总算是清爽了,锁了门,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
隔天早上,陈安倒也没有急着去钟楼饭店出售金香玉,而是留下甄应全在旅社看着东西,他和宏山一起到街上去转悠。
主要是想听听城里的风声,有没有关于雷选运的。
毕竟,在山里抛钩的时候,他提到过金香玉,若是风声不对,此时再出手金香玉,可能引来麻烦,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而在这城里,对于陈安来说,只有两个地方最为合适。
一个就是南郑那边,临近黑市场那三教九流汇集的老店,再有一个,就是直接去找齐元谷和戴世云他们两个。
现在已经在汉中城里,当然是去找齐元谷他们最为合适,省得往南郑那边跑一趟,路程可不短。
如果没找到人或是探听不到想要的消息,再去那老店也不迟。
碰到老何那一次,陈安和冯正良在戴世云家里住过一夜,他倒也将位置记得清清楚楚。
殊不知,找过去的时候,在巷道里就碰上戴世云了。
乍一看到陈安,戴世云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兄弟伙,是你嗦,啷个得空过来了?”
“我过来卖点东西,昨天就到了,想着认识一场,过来找你耍哈!”陈安随口打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