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两只被陈安用罐子养着的竹溜子,陈安傍晚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发现放进去给它们吃的东西,啥都没动过,在罐子里蔫蔫的,当即被他提了出来,把两只都给宰了。
冯丽荣凑过来看了看:“不是说等多有几只,再托送到县城嘛,啷个宰了?”
“都不吃东西,我估计它们是抑郁了!”
“抑郁?啥子意思?”
“就是想不开,我决定帮它们一把,早点结束这种煎熬…”
陈安笑着看向冯丽荣:“你觉得黄焖还是清汤?”
冯丽荣瞪了陈安一眼,笑道:“想吃就直说,还说啥子抑郁,一个竹溜子,会有啥子想不开的嘛!”
陈安笑着狡辩:“肯定会想不开撒,你说好好待在洞里面,偏偏又是对着洞抠,又是往里面灌水,生拉活扯地弄出来,它心里肯定不爽,当然就抑郁了。”
冯丽荣冲陈安翻了个白眼:“我去喂猪,打理出来以后交给我,我等哈给你做一道香焖竹溜子…对了,有两只竹溜子,你不给大哥家送一只过去,让他们也尝尝鲜?”
陈安点点头:“等哈弄出来我再送过去!”
说完后,两人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
陈安将两只竹溜子打理出来,专门又往青沟陈平家里跑了一趟,将东西交给在山沟里堵水玩的两个侄女。
等回到家里,见冯丽荣已经开始在厨房里砍剁,将竹溜子肉切成小块,然后又准备了薄荷,去除腥味用的香叶、八角、草果、生姜、大蒜,还准备了一些干辣椒和花椒颗粒。
菜籽油下锅,把这些香料爆香,然后把切好的竹溜子肉滑入锅里翻炒一阵,最后倒入一些白酒和冷水,盖上盖子焖煮着。
放了白酒,更容易煮烂,等到陈子谦他们放工回来,一锅竹溜子肉放了薄荷、酱油和盐调味后,正好出锅。
弥漫的香气,让还没进屋的陈子谦先开口问道:“弄的啥子哦,那么香?”
紧跟着到了餐厅,看到端上桌的一大盘竹溜子肉,就开始吞口水了。
等到吃的时候,陈子谦赞叹连连:“这竹溜子肉就是美,吃起来肉质结实,甘香可口,又有嚼头…必须有酒!”
陈安立刻去提酒瓶,只是没想到,给陈子谦和自己倒了一些后,一旁的冯丽荣也将自己的碗递了过来:“给我也来点撒!”
“白酒…不是小香槟!”陈安有些犹豫。
“我晓得…啷个说,女娃儿就不能喝酒蛮?”冯丽荣反问。
陈安想了想,觉得这话没问题:“要多少你喊着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碗里倒,一直倒了差不多二两的时候才停下。
结果,陈安发现,这能让他自己喝下去都会脸红的二两酒,冯丽荣像是喝水一样,轻松拿下,偏偏还脸不红心不跳,让耿玉莲都看得目瞪口呆。
活得明白,也懂得糊涂
阴地沟找不到高志明所谓的财宝,陈安也就不抱这种期待了。
本来就是碰运气,碰到了就有戏,碰不到就罢。
花大量时间去死磕不知道价值几何,甚至都不确定到底还在不在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挺不值当。
因为到头来白忙活一场,到时候一场空。
有这许多时间,很可能追求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更实在的东西,已经能赚到了比这财宝更有价值的财富,虽然过程可能会更艰辛一些。
冯丽荣的酒量是真不小,反过来倒酒比陈子谦还勤快,关键是,陈安和陈子谦都喝晕乎了,她还在屁事没有。
一顿饭吃完,她利索地收拾碗筷,去厨房涮洗,陈安却只想着赶紧躺床上去。
两只脚洗好后踩在盆边晾干的时候,冯丽荣又给他用温水冲了一杯蜂蜜水,喝下去以后,陈安整个人都觉得舒坦。
他心情很好。
都已经过了几天了,封正虎消失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
听闻吕明良三天后才回来,被特派员调查了一番,最后还是找山里幺店子的人证明,才脱了嫌疑。
封正虎消失得莫名其妙,吕明良帮着封正虎他婆娘请了全村的人,沿着米仓道周边和附近的山里,找了不少时间,两个特派员也专门到石河子村问过,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传出了进山被野兽给拖了的可能,这让陈安多少有些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这事,只能是一个迷,永远不能让人知道的迷。
就如同冯丽荣那個装钱的荷包一样,里面的钱被取出来以后,早已经被陈安在外面用柴火,烧成了灰一样。
他可不会傻到将荷包连带着钱再交到冯丽荣手里,告诉他凶手被灭。
挂上个杀人的名头,若是让人知道了,哪怕也认为封正虎该死,但一个个嘴上不说,知道的人心里也会有一定的惧怕,包括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是一样,他不想有这种嫌隙诞生。
另外,陈安终于能确定,自己还真是一个漆树不会过敏的人。
在岩房坪掏了那群在漆树树洞中的蜜蜂到现在,老长时间了,他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有个好体质,这是好事,不说割漆的事儿,哪怕撵山、采药,碰到漆树也不用忌惮,会少不少忌惮和折磨。
一夜安睡,第二天早上起床,冯丽荣一如既往地在厨房张罗了。
就她这架势,一家子在山里多年一直是两顿饭的习惯,怕是要改成三顿了。
陈安简单洗漱后,也到厨房去帮忙添加柴火。
今天还要进山,冯丽荣也顺带做了些火烧馍,只是,家里的那些不容易弄到的红糖快被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