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脑袋枕在江黎的颈窝处,“你说,那只蜘蛛会不会,准备什么时候吃掉我们?”
“你怎么就知道它吃人?”
江黎的声音也轻轻的,以南郁时侧头的视角来看,长睫毛底下,只剩在黑暗里漆黑到看不见的瞳孔。
“不然呢,它把我们裹起来干什么?别告诉我是准备玩spy啊。”
南郁时的声音带着慵懒,大概是真的精神过载体力告急,他如同一根软面条似的,挂在江黎身上。
江黎任他依靠着,低头就可以看见南郁时紧紧贴着他张合吐气的,柔软的嘴唇。
他却不敢低头,如同钢板一样挺着看向前方。
“万一它是想……保护我们呢?”
江黎的声音带着某种沙哑,听起来悠远又奇妙,竟然让南郁时半刻失神。
“与其被这样保护,我宁可享受自由。”
南郁时的手掌无意间蹭过江黎的侧腰,那块他最敏感的位置,他连呼吸都屏起来,发根处开始冒汗。
“你怎么这么紧张?不会是,背着我偷偷干什么坏事了吧。”
两个人本来就因为被包裹着离得很近了,南郁时又跟得了软骨病似的靠着他,手指很不老实的撩拨来撩拨去,从胸口到侧腰,再到江黎笔直结实的腿——
江黎似乎终于是忍无可忍。他狼狈不堪地抓住了南郁时的胳膊。
“摸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南郁时堪堪把手从江黎裤兜里伸出来。他撅着嘴唇。
“切,没意思。”
他还真没找到江黎的名牌,他现在需要确认一件事情,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分散江黎的注意力,可便生生这校裤兜实在是太小了。他想把手伸进去,又怕江黎察觉,小心翼翼,没想到这小子还是鸡贼啊。
“不管它抓我们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如果你和我再不出去,就要被憋死在这里了。”
空气已经变得越发稀薄,两人都感觉胸口隐隐发闷作痛。
江黎点了下头,眼见着本来还黏着他的南郁时立刻从他身上抽离开来,然后低头从自己贴着小腹侧边往下的位置,抽出一把匕首。
“你怎么带进来的?”
“行走江湖必备,懂不懂。”
南郁时懒得和他解释,把匕首握在手心,试探性划动周围的蛛丝。
“我先来,一会换你,你坚持不住了再换我,轮着来。”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江黎点了点头。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如果都剧烈运动,这里面的氧气呼吸消耗抗不了多长时间,再加上只有一把匕首,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破丝的时候,另外的屏息等着,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呼吸,一个人工作。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蛛丝通开一个洞能进入些氧气。南郁时这把匕首不算钝,却也不算锋利,如果非得说的话,早已是古代的产物了。
南郁时从之前的古代世界里出来,那些之前的字画,金银珠宝,什么都没带走,唯一带走的就是这把他用来打开“门”的钥匙。
大概三十秒左右,他计算着时间,把匕首递给了江黎。
他们就这么重复劳作着,直到再次轮到南郁时破丝,此刻狭小茧房里的氧气已经非常稀薄了,南郁时动作大,再加上这幅身体不好,低血糖,头开始晕起来。
“江黎?”
南郁时慢吞吞地说话,他知道江黎正在屏气,所以没打算听到他的回答,“你从这出去之后,准备吃点什么?”
江黎不知道他说的“出去”是出到哪去,不过江黎还是在心里给了一个回答。
南郁时自问自答着,“我好想吃我家楼下的烧烤啊,如果有机会的话,出去了我请客。”
南郁时耳朵嗡鸣作响,感觉天地都在摇晃着,那些来自他自己原世界的烧烤烤肉的记忆越来越模糊,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浑身发软。
直到江黎扶住了他。
他用两只手,捧起南郁时的脸,叫他看向自己。
他的手是温热的,南郁时应该记得,他握住自己手背的时候,那暖和的温度。
江黎吻住他的唇,呼吸跟着空气灌进来,南郁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惊讶,只是意识太模糊了,以至于他不记得嘴唇的触感,只觉得这样算不算吻的吻很熟悉。
南郁时最终失去意识,失去意识之前,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江黎那双长睫毛之下的,极黑的眼睛。
一切归于静寂。
两人破茧而出,其中一位抱着另一位,他几乎是毫不费力的,踩在蛛丝上,顺着顶部的蛛丝,开启一扇门。
门外,是和刚刚截然不同的黑夜。如果按照时间来说,他们不过是在这间标本室里浪费了不到两个小时,怎么可能突然进入黑夜。
可这一切的确是发生了。一轮圆月挂在天上,圆到大到让人觉得不真实,或许这也的确不是真实的景象,而是某种技术投影制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