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话虽如此,真到他选择的时候一定也会摇摆不定吧,所以不用问他,老子来做决定就好了。”
他非常自信的把全部负担揽在自己身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或许对他来讲这些都不是负担吧,磁带选a面还是b面,不过全凭心情。他是宝贵的六眼,出生就凌驾于千万生命之上,没人会指责他,所以不能体会我的惶恐也是理所应当。
一边不屑于那句“天差地别”,一边又再次意识到那份差距,可恰恰因为这他这不可一世的傲慢,才会坚定地选择了我,而我也第一次收获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有种无处安放的别扭在内心深处缓慢滋生。
“哎,真麻烦啊,还无法理解的话就当是私心吧,那些人老子不熟也不认识,真要有牺牲也没办法,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把牺牲降到最低。”
“哦,我知道了。”我说。
“明白就好,快点吧。”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有种老师教导学生时被认同后的自豪。
以为我要把他身上那个符画完,居然自己主动去解衣衫。
“别耍流氓了,”我拍拍他肩膀说,“听听我的计划。”
“哈?你耍老子?”
作为一名一级咒术师,夏油杰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憋屈的时刻。
术式不能用不说,面对的敌人虽说弱小却无法下死手,而这些敌人却如同打不死的蟑螂,但凡还有一丝意识善存,就像勇猛的战士朝他扑来。
说起来,今晚其实没他与硝子什么事,他们只不过是边缘人物,主打一个见机行事,所有视线重点都在摇身变为主角的悟和秋身上,本该如此的,而结果那两人还没传出声响,反倒他这边先起了冲突。
——真的是非常荒谬的体验,先是入座后从同桌原住民口中得知了婚礼目的是献祭新娘的真相,还没消化完这劲爆的消息,然后又因为他和硝子在宴席上没有动筷子吃饭,也没有喝酒,引起了不满,那些人说他们这是对万家的不敬,最后情绪发酵了。
总之,内部世界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对“荒谬”这词的认知。
他倒还好,就辛苦了点,硝子作为非战斗人员相比之下就很吃力了。
把前赴后继扑上来的人打飞,就在他思考着是不是先和硝子撤退的时候,那个万家的家主出现了。
见到那人刹那,他与硝子瞬间明白过来,这个万家的家主是他们“同类”,是在内部世界能保持清醒的人,也就是说,他是诅咒师。
那人被家仆簇拥着,明显是拿非术师做人质。诅咒师的态度很明确,要求拿秋来出路。
又是一个荒谬的提议。
想都没想拒绝了。
于是又一次陷入了苦战。
“硝子,一会你找机会先跑,我去对付那个诅咒师。”借着战斗间隙,他与背对着的硝子说。
“说得轻巧,这些家伙恐怕不会轻易放过我走啊,”硝子瞥向身旁,“不过,或许能帮你引走一批。”
“那看情况行动吧,”他说,“那两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动静这么大不可能不知道吧。”
“你们是听不懂吗?”不远处,立在屋檐下被保护着的诅咒师说,“别白费功夫了,即便是杀了我也没用,你们依旧出不去,献祭新娘是唯一方法。”
“这种事不劳操心,解决掉你,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夏油杰眯着眼嘴唇泛着笑意。
“愚蠢!”诅咒师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为了袒护一个认识不过数月的家伙,让同伴和如此多的平民身处险境,真是不懂你们在想什么!”
“别想转移矛盾啊,”硝子踹倒一名握着短棍冲上来的男性,顺便把武器夺了过来,“有罪的不是你吗?”
“认识两个月怎么就不是同伴了?”夏油杰眼神不经意地瞟向诅咒术所立之处的屋顶,又立即收回目光,笑吟吟道,“诅咒师是不会理解的吧。”
“呵,你们会迟早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的。”家主打扮的诅咒师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下,他头顶被一团迅速下落的阴影笼罩,等他抬头时正好对上一身婚服打扮的男性从天而降,过于醒目的白发令他瞬间明了对方的身份。
是六眼!又是六眼!
这个三番两次搅乱了他计划的家伙!如果不是他,东方秋早就死了!!万家长子被替换的事等他察觉时已成定局,他的目标是东方秋,根本就没打算花费多余心思对付六眼,只能眼看着他脱离自己掌控,逐渐陷入绝境。
第一反应是防御随后发动术式,视野里,六眼下落同时手从背后亮了出来,手里有什么东西……是窜珠链……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