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只是个二十几户的小庄子,村民也并不是一个姓氏,二十几户人家,五个姓氏,所以就叫五家庄。
卖地的这一家后来发达了,就搬到了州府,现在是子孙出了个败家子,只能把老庄子里的地变卖了还赌债。”
城外三十里,距离真不算远,古代土地兼并严重,别说买一整个庄子,像这种一百多亩的土地,只要放出消息,用不了几天就能卖出去。
谈晓兰毫不犹豫准备入手,直接坐上骡车就去商行里找爹爹去了,买地这种大事,当然要让爹爹给掌眼的。
谈晓兰想买庄子的事早就跟爹爹说过了,谈思立听闺女说城外有地要卖,又仔细听了高顺财讲了土地所在的位置,还有卖家的情况。
自从听女儿说想在城外有块地,谈思立就开始了解城外的庄子和地,只可惜五家庄他还没打听到。
若是晴好天气,三十里的路,打马就过去了,看清楚回来最多也就刚过正午。
可是现在。
看外面的雪,虽说不算大,但也绝不是小雪,城里有专门负责清扫路面的人,出行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是城外可不同,被积雪覆盖的道路,马不敢跑,车行不动,一晌能打个来回的路程,一天也不敢说能回来。
可是机会不留人,谈思立想了一番,决定去找禹家的外管事帮忙,牙行对普通人会隐瞒一些宅院和土地的弊端,但是对大户人家,却不敢随意欺瞒,只能实情相告。
谈晓兰先跟着爹爹去禹府接了外管事,然后才一起去的牙行。
万川商行东家的外管事,在培州市面上也是顶有面子的人,最起码庄宅牙行的人就不敢期满他。
外管事一问。庄宅牙人就陪笑着直说了。
那一百多亩地确实都是好地,但是庄户宅子却已经破败不堪,到了根本无法住人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落雪之后才放出消息的原因了。
就如刚才谈思立想的那样,若是天气好,城外三十里,一个上午就能打个来回,宅院到底能不能住,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下雪了就不一样了,城外三十里,别说一上午能打个来回,按着今天下雪的厚度,上午过去,城门关闭之前能回来就不错了!
牙人说完,禹府外管事就对谈晓兰说:“所以他们才说牙行里也是刚收到委托,房契和地契都没问题,至于实际情况,他们也还没有实地去看。”
谈晓兰听完,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一手玩的可真好啊,若是不放心,可以实地去看,至于你回来之前是不是会被别人给买走了,那就不是牙行能做主的了。
买主花钱买的宅院,比空地还不如,空地可以直接盖房子,荒废的宅院却是个废墟,还得再花费时间和金钱去清理。
如果买了,吃亏确实吃亏了,百十亩的土地却又没问题,而且牙行给消息的人家,也都是他们特意挑选过的。
都是根基浅薄,有一些资产,买庄子又有些吃力的人家。
这样的人家正是积攒产业的时候,百十亩的土地也确实不好遇到,等雪化了发现买的宅子吃亏了,最后也只能认了。
牙行也不是逮着一家就死薅,坑过一次的人家绝不会坑第二次,最后买主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时运不济,不会去怨牙行,毕竟牙行送消息的时候就说了,天气不好具体情况他们还没有核实。
要怨,只能怨卖家坑人。
牙行敢坑没有根基的人家,却得罪不起大家族和大势力。
有禹伯良的外管事在,牙行老老实实报出了正常的合适价格。
谈思立找禹伯良的外管事出面,是担心万一那百十亩的地有猫腻,土地没有问题,只是宅子不能住人,这就不属于大问题。
牙行重新报了价,完全在谈晓兰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是她还是先看向父亲。
谈思立对女儿点头。
谈晓兰这才愉快的说出:“成交”两个字。
买了地,路上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高顺财就忍不住先过去看了一趟。
回来后就对谈晓兰说:“宅子里十几间房,间间都露天!枯草树枝满院子都是,如果不是大白天,普通人都不一定敢进去!”
虽然早就知道,但真的听到了废墟一般的情况,谈晓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五家庄距离州府只有三十里,又不是三百里,哪怕回家收租的时候麻烦人家帮着给收拾一下家里,也不会破败成这个样子啊!”
高顺财道:“刚看到的时候我也这么想,直到我发现那些墙体不像年久的样子,又去看了破败的屋顶,发现都是人为的。”
谈晓兰:“这是卖家和村里人有仇啊!”
说完又想到了更重要的事,赶紧问:“那些地都是谁家种着的,见到佃户了么?”
高顺财:“两家佃户都见到了,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一直担心会不会不让他们继续租种,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土地上面应该没人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