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各位连玉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是不是等他到?了江南,随便找条河,扔个写着?“玉玺”二字的纸条下去,就会有个白胡子老头跳出来。
慈眉善目地问他:“你掉的是这个金镶玉还是这个银镶玉还是纯玉玺?”
边上的阿墨也?听得云里雾里,他习惯性地看向应青炀寻找答案,便看到?应青炀崩溃的表情。
“公?子,怎么了?”
应青炀:“……”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们姓应的都挺随便的。
鞭长莫及江枕玉为避嫌,去了……
江枕玉为?避嫌,去了马厩教?阿墨配草料。
应青炀给他选中的这匹马取名乌菟,也不知道?这人?对黑色有什么特殊情结,明?明?是匹棕色的马,硬是抓着乌菟鬃毛里的一缕黑不放,强词夺理说?名字很适配。
黑影和乌菟相处得不太好,甫一见?面就掐了起来,主要是黑影单方面掐架。
早便说?了这马颇有灵性,大概看?不惯这个?新来的,毕竟食物和应青炀的顺毛都要分给乌菟一半。
乌菟虽然?不会嘶鸣,但脾性却是一顶一的温和,就算看?到黑影是个?瘸腿马甚至还拿蹄子踢他,也只知道?后退躲避。
江枕玉指挥阿墨,在马厩中间立起了一个?木质栅栏。
忙活了好一会儿,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江枕玉才走?回主屋,隔着很远便看?到应青炀坐在院子里的长桌前,手里拿着一个?破了边的茶碗。
走?之前桌面上还放着晾晒的一些菌子和野菜,摆的满满当当。
回来时应青炀就已经把上面的东西收走?,清理干净尘土,改成酒桌了。
也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非得借酒消愁才行。
江枕玉走?到近前,才发?现应青炀还给他备了把椅子。
应青炀愁容满面,眉心拧成“川”字,简直能夹死?一只蚊子。
“怎么了?”江枕玉在桌边坐下?,关切地问?:“回来的时候还欢天喜地的,夫子又?责骂你了?”
应青炀拿起茶碗一饮而尽,放下?后又?单手撑着下?巴,长吁短叹:“这个?春天的收成还不错,阿墨在山里捡了一株品相极佳的灵芝,风叔已经把东西卖了,夫子希望我带着阿墨,休整几天,下?江南求学。”
这已经是应青炀和长辈们拉扯了一个?月的陈词滥调了,应青炀原本维持着当咸鱼的本性,一直没有想离开荒村的想法。
江枕玉从不对此发?表看?法,对他来说?,这普天之下?到哪里都是一个?样子。
只是此刻看?应青炀的表情,竟多了几分犹豫,江枕玉宽慰道?:“若是真的不想,说?开了就是,姜夫子看?起来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应青炀轻声说?:“我被夫子教?养那么多年,自然?也知道?夫子的脾性,从前不管我闯了什么祸,就算是砸碎了夫子的宝贝摆件,也没见?夫子这般生气过。”
“夫子这次态度十分坚决,我受各位长辈照顾,不能半点不顾及长辈们的想法。”
应青炀在主屋好一顿插科打诨,就差在地上打滚撒泼了,姜允之依然?冷酷无情地把收拾好的包裹交给阿墨,而后细细叮嘱,完全不管应青炀的死?活。
应小郎君在村子里众星捧月多年,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无力感。
“可我早就和夫子说?过,我身无大才,胸无大志,就算去游学也学不到什么所以然?来,夫子从来不相信,非说?什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既然?不爱读书,行上万里也是好的。”
“但是长辈们身子骨都不太好,村里除了风叔雷叔,也就剩下?我和阿墨两个?年轻人?。”
江枕玉早便看?出,应青炀年少重情、通透清醒,他心里并无所谓的复辟之事,却也不想让长辈们失望,所以他即便无数次逃避,最终也仍然?要面对内心的抉择。
“那你便打算在这里待上一辈子?”江枕玉把应青炀手边的酒坛子拿开,防止这人?真的把自己?灌醉,第二天又?要头痛了。
不过他动作间却没有闻到多少酒味,应青炀看?着也完全没有醉态。
看?来沈裁缝这酿酒的技术也是一阵好一阵坏的。
应青炀也不是真的想买醉,只是想把满心的负面情绪找个?发?泄口,见?到江枕玉的动作也没开口阻拦,十分乖巧。
他用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推着那空空如也的茶碗,道?:“有何不可?就算天大地大外面的世界再繁华,也终究比不过故乡。那话怎么说?来着,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但村里的长辈们并不是这样想的,不希望他继续蹉跎在这荒山野地。
难道?要把他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一个?送走?,再让应青炀离开这深山老林?甚至一生都在茫茫群山间,当一个?不知何时便会长眠于?冬日的猎户?
他们何德何能?
江枕玉道?:“他们只是希望你有更好的人?生,就算没有亲缘关系,也一样有望子成龙的想法,总归是为?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