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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303(2 / 2)

刘裕点了点头:“当然,还是要看两件事,一是这个胡虏王朝对汉人是否有虐杀,欺负,侮辱的大面积情况,自从刘渊起兵以来,百年来所有的北方胡人王朝,除了前秦在苻坚时代对汉人还算友好以外,其他的国家,无一例外的有大规模屠戮和抢掠汉人百姓的情况,前赵,后赵,前燕,后秦,后燕,南燕,北魏,这些胡虏政权都是杀人如麻,屠城如儿戏一样,每一个都是双手沾满了汉人无辜百姓的鲜血和泪水,这是国仇家恨,也是我们身为汉人,必须为同胞申张的正义,所以,如果我主导的北伐,这些胡虏政权不是主动投降或者是自觉地远遁,那就一定要按我的方式,进行报复,为这百年来的汉人所受的屈辱,报仇雪恨!”

刘敬宣笑道:“这是应该的,父债子还,九世之仇尤可报,我们确实要在北伐灭胡之时,对他们的统治者进行报复,除非他们主动投降,称臣纳地,这才可以免除一死,是吧。”

刘裕勾了勾嘴角:“如果是不战而降,那可以让百姓免受刀兵之苦,是有功于天下的,这种情况,我们可以赦免这些胡人贵族,甚至可以让他们继续担任一些官职,毕竟,如果是主动投降,我们又接纳的话,是有功之人,需要赏赐的,如果我们对于主动投降的人也是杀无赦,那只会让后面的战争,再无投降之人,最后损失和牺牲的,还是我们自己将士的性命。”

刘敬宣点了点头:“是的,不战而降,是需要安抚和保护的,不过,我想无论是北魏还是后秦,都不太可能做到,那么,要是力战而败之后,再要投降,你是真的要把他们再行诛戮了吗?”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这是必须的,要是打不过就投降,我还要保护,那以后才会刺激别人抵抗到底呢,我在广固的诛杀慕容氏,就是要向全天下传递这样的信息,那就是你要投降,就得早降,打不过再降,那可就晚了。不止是慕容氏的宗室王爷,还有那些部落首领,以及那些守卫他们的亲兵护卫,我也是无情斩杀,为的就是要立这样的规矩,想要自己活命,只有率部反抗,杀了这些顽抗到底的慕容氏一族才行,不然的话,那就是玉石俱焚。”

刘敬宣笑道:“这也是我们华夏,汉人自古以来的规矩,据城顽抗,与王师为敌者,是需要斩尽杀绝的,这么说来,即使是在政事堂上,你这样辩论,恐怕也是站定了大义的立场和名份,无人可以拿这个来问你的责了。”

刘裕正色道:“当然,如果真要说我有什么错,那就是我徇了私,因为慕容兰的求情,而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其实按大义的原则来说,慕容氏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投降,而是抵抗了一年多,又杀伤了我们数万将士,造成了数十万青州百姓的伤亡,我是不应该接受他们的投降的,强攻破城后,就可以放手大杀,以敌人的鲜血,来祭奠我们战死的将士和百姓。”

“如果按这个罪名处理的话,我应该是降爵降官,但因为我攻灭南燕,又有功当赏,最后结果正常来说是功过相抵,不赏不罚才是。阿寿,我这样自辩,你觉得有问题吗?”

刘敬宣勾了勾嘴角:“没有问题了,如果说其他的事情,尤其是妖贼犯京之事,要是把原因推到你一意孤行地北伐,抽光了国内的精兵猛将,以至于国内空虚,让妖贼得手,直逼京城,那按你后面的操作,自领其罪,戴罪立功,守下了京城,也可以再次功过相抵,是吧。”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这也是刘毅和道规在战败丧师之后,也可以将功补过的原因,我们一起犯下的过错,最后一起承担,除了无忌,已经没有机会再将功补过了。阿寿啊,这次我们一定也要为无忌,为无数战死的兄弟,向妖贼讨回公道才是!”

刘敬宣的眉头一皱:“那你对妖贼也是准备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吗?”

刘裕平静地说道:“我准备行南燕之故事,诛其首脑,胁从不问,这一年多来新附妖贼的那些乌合之众,可以放过,但是从三吴下海,一路到广州,然后再次起兵作乱的那些老贼,就不要再给他们机会了。”

刘敬宣笑道:“这些老贼剩下的可能也就万人左右了,甚至还不到,还有可能一两万的从广州岭南招募的蛮夷,这些人放过吗?”

刘裕勾了勾嘴角,说道:“如果是主动投降的蛮夷,可以赦免,但要是跟三吴老贼一起,战斗到底,力尽才想投降的,就不留了吧。这些蛮夷这几年仗着天师道的势力,在岭南也是横行霸道,不知道杀了多少普通的汉夷百姓,本身也是罪恶滔天,象杀千摩的那些部下,哪个不是狐假虎威惯了的?我也不指望他们真的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不过,妖贼毕竟势力庞大,部下还是有十余万的,若是杀得太凶太狠,恐怕那些乌合之众也不敢投降了,这会增加我们很多的麻烦,现在,我们就需要抓住重点,不要纠结于那些散兵游勇和乌合之众,目标就是徐道覆和卢循这两个首脑大贼,不消灭他们,给他们再次逃亡甚至是出海的机会,那这场战争,就无法真正地平定。我们大晋,再也经不起战争的摧残了,必须早早结束!”

刘敬宣正色道:“我明天一定会盯着徐道覆的旗舰,尽量在战场上将之斩杀,当然,我不会亲自以身犯险,但一旦我确定了徐道覆的位置,我还是想亲自出手,宰了此贼,这也是为了无忌报仇,寄奴,请给我这个机会。”

雷池一日胜负决

刘裕笑着摆了摆刘敬宣的肩膀:“好了,这个就不要再提了,你是前军主将,自己判断就是,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中了徐贼的诱敌之计,轻身犯险,万一战死,悬首船头,反而会让我全军夺气,这不是一个人意气用事的事呢,而是事关全局,如果我们能尽灭妖贼,那斩杀徐道覆和卢循的最后一击由谁来执行,又有何重要呢?”

刘敬宣叹了口气:“好吧,我听你的,到时候小心行事,指挥这方面,交由王镇恶来处理,应该问题不大的。”

刘裕正色道:“最好还是由你来指挥,我只是给王镇恶能临阵斩将,严明军纪的权限,并不是真的就放心这样的大战完全给他了,阿寿,你是老将,名帅,关键时候,还是要你来押阵的。”

刘敬宣摆了摆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么多年来打起仗容易冲动,也不适合真正作为主帅,我自己更喜欢当个冲锋在前的猛将呢。镇恶比我更加镇定,更适合当这主将,我是服气的。”

刘裕点了点头:“好的,那就按你说的办,凡事和镇恶多商量,他打仗有时候虽然冷静,但也会有抢功争功之心,这点你也得留意才是。那个主帅令牌虽有便宜行事之权,但终归事后还是要评定战事中的表现的,也不至于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这点,你也可以提醒他一下。”

刘敬宣长舒一口气,看向了头顶,一轮明月已经东斜,在云层之中若隐若现,他喃喃道:“快要四更了,决战,即将到来了吧。”

刘裕看向了刘敬宣,笑道:“一切的安排,已经就绪,只要我军无所畏惧,顶得住妖贼的搏命冲击,前军顶住,那就必会大胜,此战胜利,则妖贼的雷池防线全面崩溃,要打,也只能退回左里,作困兽之斗了。阿寿,不要让我失望。”

刘敬宣笑了起来:“寄奴,这么多年来,我让你失望过吗?”

刘裕笑着伸出了手:“我相信,你永远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北府必胜!”

刘敬宣重重地和刘裕一击掌,沉声道:“北府必胜!”

一天之后,黄昏。

残阳如血,硝烟漫天,雷池附近的江面之上,晋军将士们的欢呼之声,震天动地,得胜归的曲调,以各种锣鼓,杨琴,口哨,甚至是鲜卑骑手们手中的胡笳演奏而出,一队队的小船,来往于江面之上,对着一片黑鸦鸦的,浮于江水之上的天师道弟子们,那明显地扎着道髻的脑袋,就是用渔叉和长槊,甚至是船桨击之,或者是用渔网将这些半死不活的家伙捞上船来,再一刀割了首级,顺便一脚把尸体踢进了江中,只有那些自己解散了道髻,高声呼降的人,才会给捞上来,拿绳索捆了,扔在船舱之中,一个个赤条条,白花花的,仿佛是刚捕上来的鱼。

刘裕与刘敬宣并肩而立,站在一天前二人所站的那个甲板之上,仍然是周围空无一人,只是刘敬宣的浑身上下,早已经被鲜血染得一片腥红,两把已经早就砍折的大刀,扔在了他的脚边,精钢打造的刀身之上,尽是小小的崩口,可见今天这一战下来,他破了多少甲,杀了多少强贼,而那若隐若现的刀身之上的细纹,也证明了今天和敌军多少次兵刃相格呢。

刘敬宣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恨恨地说道:“只可惜,徐道覆那厮在左右的护卫之下逃了,让一帮手下来拖住我,自己却给救走了,这家伙看着高大强悍,想不到也这么没种。”

刘裕摇了摇头:“你不应该和他单挑的,用弓箭手把他和左右全部射杀,就是最好的选择,他要跟你单挑,本就是败局已定时,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扭转战局,他选择主动找你单挑时,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了。”

刘敬宣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第一次和此贼面对面地打交道,以后就知道了,不能再给他任何一点机会,我其实都不应该和他单挑,他诸军皆溃,自己单舰向我这里反冲击,挂起信号旗要跟我单打独斗时,我就应该想到,他是要掩护自己的战败船队撤回呢。”

刘裕叹了口气:“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想要单挑,你作为主将,都不应该自己犯险的,如果真想和他打,把他擒下后,在战俘营里,在最后杀他之前给他个单挑的机会也可以的。阿寿,这次还是你意气用事了!”

刘敬宣轻轻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这双有力的大手,还在轻轻地抖动着,他咬牙道:“此贼的金刚巨杵,还是威力强大,我的刀差点都给他震断了,他这么多年来能成为妖贼的战帅,还是有原因的。不过,今天这战打起来真够险的,妖贼开始列阵和突击的时候,那声势确实吓人,庾乐生直接就拒绝登上指挥舰,打起了退堂鼓,若不是镇恶持你的帅令,当即斩了庾乐生,挂起首级,然后亲自摆鼓冲锋,只怕我们是顶不住敌军的当头冲击呢。”

刘裕微微一笑:“他们开始冲击时的那股子气势,又是擂鼓震天,又是一边全速冲击,一边水鬼直接跳船入江,就一边游泳一边顺浪而来,那气势别说你们,就是在中军的我身后的将佐们,也都慌了神,不过,也就是镇恶和你,还有铁牛发起了反冲击,加上风向助我们,打了半个时辰后把他们的船只吹向了南岸,让我军岸上的部队可以以弓弩支援,这才让我们从均势,变成了胜势呢。”

刘敬宣叹了口气:“天意,这应该是天意,当年无忌和妖贼大战时,给一股子怪风吹到了江北,被岸上的妖贼以弓弩打击,以致落败,今天,也许是无忌的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把妖贼吹向了我们的陆上寨子,就象当年那样,陆军的弓箭和投石车,给予了妖贼沉重的打击,一下子干掉了他们六十多条战船,这才让他们阵脚大乱,你再下令突击,全军压上,就是他们崩溃的开始!”

斩将立威接指挥

刘裕的目光看向了远处,三里之外,前军右翼的方向,一条体形庞大的战船的船首,旗杆之上,正高高地悬挂着一颗血肉模糊的首级,披头散发,脸上写满了不甘与忿怒,略带几丝惊恐之色,可不正是右军参军庾乐生?而在这颗首级之下的旗杆边上,王镇恶一身皮甲,正手持长剑,站在船头督战指挥着,他的脸上洒满了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正是上面的庾乐生的首级所滴下的,可他却是毫不在意,一直大声呼战,身后的军士们无不奋勇卖力,大声呼喝呢。

刘敬宣看到这样的场景,正色道:“那时候的情况挺危险的,正如你所料,有人因为畏惧而退缩,庾乐生当时借口要与我商量军情,到了我中军战船上,一再地说什么敌军来势凶猛,我军不可硬敌,最好是先要暂避一下,向后退却,以陆地上的弓弩与投石暂阻敌军,等他们势头过去后,再行反击,而且,那时候的风向是我军逆风,妖贼顺风顺水,是兵家大忌。”

刘裕冷冷地说道:“就算要退兵暂避,也是要由我下令才行的,你阿寿作为前军主将都没有这个权力,我在制订这个作战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今天上午就是我军逆风逆水,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直接退兵,越是敌军的攻势凶猛,就越是要顶住他们第一波,不然敌军士气大涨,我军只要稍稍一退,军心就稳不住了,还记得淝水之战吗,秦军只是稍稍地从河岸后撤了一点,就给我军趁势纵兵击之,最后大败,徐道覆今天唯一取胜的机会,就是抓好这一波。”

说到这里,刘裕勾了勾嘴角:“我给镇恶的便宜行事之权,就是用来做这个的,我想到可能会有人直接抗命想跑,但没想到,居然是庾乐生这个右军参军,或者说是实际上的右军主将。”

刘敬宣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按说庾乐生也是跟妖贼在江州开始打了两年仗的宿将了,居然会如此地怕死。”

刘裕摇了摇头:“他怕的不是死,而是损失自己的部队,昨天我跟你聊过这些,现在这么多年仗打下来,各部队,各军团的大将少帅们,或者是部队的主将们,都通过战争得到了好处,给自己打出了成形的部队,而这些军队,也成了他们的立身之本,不要说直接调任他处,就是这些军队有比较大的损耗,甚至是不能通过战事而扩大军队的规模,他们都会有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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