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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138(2 / 2)

徐羡之摇了摇头:“没这么容易的,寄奴,因为要是连带他们前来的乡吏也说,这些人是伪造了身份,前来从军报国,而当时为了最快的速度派出人手援救京城,来不及一一核实,有了人编成了队伍就去建康支援勤王,那你怎么去问责呢?毕竟当时我们给谢混和郗僧施的命令,是要他们派出人马过来,至于这个人马怎么来的,要不要核实身份,可没说啊。”

刘裕叹了口气:“看来,这中间可以钻的空子和漏洞太多了,还是你有办法,押一半的钱,让他们回到出发地再去领,这样也能让那些人不至于中途逃跑。不过,要是他们也觉察出不对劲,半路还是跑了,那怎么办呢?”

徐羡之平静地说道:“那只能自认倒楣了,不过,以我对于这些世家子弟的了解,他们是很贪婪的,如果没拿到想要的钱,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就冲他们这回能整出十万人过来以募兵勤王的名义来领赏,甚至不惜暴露自己庄园中的隐户人口,就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老话,还是行得通啊。”

刘裕正色道:“那查出隐户之后,你有办法能让他们把这些钱吐出来,甚至更多地充公上交国库吗?”

徐羡之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查出隐户后,就看是公办还是私了啦。如果是公办,那把人口编户齐民,收归国家所有,然后分配无主的荒地给这些丁男,让他们种地交税,但后续仍然会有不少麻烦,比如这些丁男可能会逃亡,或者是重新在世家高门的庇护下失踪成为佃农,我们想要征丁抽税,在基层缺乏足够多的吏员,能控制这些人的情况下,还是不容易。”

刘裕点了点头:“你说的私了,就是跟世家大族作些交易,允许他们继续保留这些丁男人口,只是需要按这些人的数量,以低于国家正税的钱,上交国库,而且我也不能再从这些人口里抽丁服役,是吧。”

徐羡之叹了口气:“这也只是不得已为之的缓兵之计,如果不这么搞,跟世家高门和吴地豪强现在就翻了脸,那你之后的平定妖贼作战,他们就不可能积极地配合,更不用说未来的北伐,平定天下之战了。我想,如果是穆之或者是王皇后在这里,也会作同样的选择。”

刘裕的眉头一皱:“那你有多大把握,这些世家豪强,会跟我们作这样的交易?他们会不会转而去扶持希乐,让希乐来取代我呢?”

徐羡之的嘴角轻轻地抽了抽,犹豫了一下,说道:“会的,如果他们能选择的话,肯定是宁可选择希乐作为合作方。但这件事,不取决于他们或者是希乐,而是取决于你。之前多年,希乐和谢混,郗僧施他们结盟,拉拢上层世家,而同时靠刘婷云四处活动,去结交中小世家和吴地豪强,所以,支持希乐的人,不在少数。这也是刘希乐在你征伐南燕时,敢于主动出击,想借军功与你夺权的根本原因啊。”

刘裕沉声道:“可是现在希乐失败了,虽然他动员了多年布局的地下军团,在这回的建康保卫战中也立了功,但最多是功过相抵,刘婷云也死了,之前给他提供军需粮草的不少世家,多年来对他的投资是打了水漂,他们还会继续支持刘希乐吗?”

徐羡之平静地说道:“我想,还是有一定的可能继续支持的,不管怎么说,前期已经花了这么多钱粮和心思了,要是现在就断了和刘希乐的关系,那无异于以前的投入打了水漂,再说了,他们也没有其他的合适人选。无忌已死,而阿寿跟你是过命的交情,这些世家高门,在北府军的大将大帅中,只有刘毅一个选择。所以,你只要能想办法控制住刘毅,把他远远地调任他处,不在建康城中或者是在吴地为官为将,那就能切断他们的关系啦。”

刘裕笑了起来:“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你放心吧,只要能借这次的清查,发现这些世家高门在吴地的地下力量,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建康城中没有了希乐的地下军团,三吴之地也没了世家高门的后备大军,即使再有什么人想搞什么阴谋诡计,我也可以轻松平定啦。羡之,出征船队的事情,你还得多多费心,加快进度,荆州的道规那里,我不能拖太久,让他独面强敌。”

雍州兵马欲归乡

荆州,首府,江陵,刺史府。

刘道规一身将袍大铠,正襟危坐于刺史大案后的胡床之上,两列文武官员,分列堂下,左首第一位的鲁宗之,与右首第一位的檀道济,分别身着北府与雍州两支不同规制军团的衣甲,而他们的身边的将校们,也是同款打扮,看起来泾渭分明,但都不约而同地透出一股子英武之气,甚至还在明争暗斗,一较高下呢。

刘道规穿的,倒是荆州本地的衣甲,颜色上也雍州和北府两军截然不同,在这种情况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一张塘报之上,神色从容,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之处。

鲁宗之的身边,高大雄壮的鲁轨有些按捺不住了,沉声道:“征西(刘道规现任军职是征西将军,高过他荆州刺史的官位,而且这是军议,一般称呼军职),建康那边的方向,有什么战况和消息吗?”

刘道规抬起头,摇了摇:“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自从刘希乐的豫州兵团在桑落州战败之后,我们和建康,豫州方向的所有联系就全部切断了。”

鲁轨有些不满地说道:“我们在江陵之战后就应该全军东进,跟刘希乐的豫州军团夹击妖贼才是,那样的话,也许豫州军团也不会全军覆没。”

檀道济的身边,傅弘之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象齿兄弟,这种话请不要再说了,他刘希乐自己都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就全军西进,我们当时刚刚恶战一场,兵力损失也不小,还要整编俘虏,打扫战场,哪有余力再陪他打一场决战?”

鲁轨咬了咬牙:“话虽如此,但大胜之余,就算不跟妖贼决战,前出攻击长沙,岳阳,巴陵一带的妖贼后勤兵站,切断其补给粮道,也总是可以做到的。”

朱超石轻轻地叹了口气:“象齿兄弟啊,妖贼的主力可是直接大军开拔,全军东进呢,根本没顾虑后方的事,他们打败了希乐的豫州军团后,取得了其大军补给,然后迅速地攻掠江州,横扫豫州,一路之上,各路势力纷纷倒向妖贼,连豫西大别山区的氐人部落,也投靠了他们,这也是我们跟建康的联系完全中断的原因,现在整个东部,我们所知道的还在战斗的,只有庾悦的部队,还在江州打游击,这种情况下,我们冒然轻动,只怕会步刘希乐的后尘,遇到妖贼的伏击呢。”

鲁宗之看向了刘道规:“征西啊,小儿虽然年轻冲动,但说的话并非不在理,现在追悔上次的决战没有出兵,已经没有意义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我们都不知道建康方向的战况如何,就这样一直守在江陵,还要守到什么时候?”

刘道规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我们不用太着急的,以我看来,建康如果有危险,早就丢了,而妖贼但凡在战场上取得优势,一定会向我们出示战死将士,尤其是高级将领的首级,以动摇我们的军心士气。”

檀道济点了点头:“不错,当初无忌哥战死的时候,他的首级就被拿到江陵城外的江面上恐吓我们。可是豫州军团如此惨败,他们也不过拿出周安穆等二十余名中级将佐的首级,刘希乐和几位副将的首级,都不在其中,这也能证明,他们应该是逃出生天了。”

鲁宗之的眉头一皱:“可是豫州军团全军覆没,却是证明了的战果。刘希乐并不是收拾残军退走,而是下落不明,就算他逃了出去,也不过是个光杆将军而已,豫州一失,建康再无屏障,而上次刘大帅跟我们说过,征燕大军暴发了疫病,一时难以回来,这种情况下,他们如何守住建康?”

刘道规平静而沉稳地说道:“我并不担心这点,刘大帅,我的大哥,他是无数次能创造奇迹的男人,也是大晋的柱石,如果建康被攻破,那妖贼肯定也早就会拿俘虏或者战死的朝中百官,甚至是皇室宗亲的首级来这里耀武扬威,到现在还没有点消息,那只能说明妖贼的攻击不顺,甚至是顿兵坚城之下,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鲁宗之咬了咬牙:“对征西你确实有利,但对于我们雍州兵马,可就未必了。征西啊,不是我催促出兵,实在是因为我们雍州有自己的特殊情况,毕竟这里离襄阳,离南阳诸郡有千里之远,我们这回出征,带走了雍州军团的主力,现在襄阳空虚,更要命的是,秋收的时间已经快要过去了,如果我们再不回去,恐怕今年地里的粮食,又无从收起啦。”

檀道济的脸色一变:“老鲁,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分兵啊,收割麦子的事,让妇孺都能办到,何必要这一万五千精兵回去呢?”

鲁宗之的眉头一皱:“这次不一样,我们跟后秦已经交恶,现在虽然没有公开开战,但是后秦在洛阳的兵马,却是多次出现在秦晋两国的边界上,我昨天接到消息,更是说后秦的步骑三万余,已经在洛阳以南集结,准备攻打雍州,这个时候,粮食全在地里还没收割,要是割麦收粮的时候,碰到秦军来犯,那就是人粮两空了,甚至几个大城,都可能会给攻取。”

说到这里,鲁宗之顿了顿:“既然征西判断现在的情况过了最危险的时候,建康也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那我们留在这里也没太大意义,请征西给我二十天时间,等我的兵马护送了百姓收割完粮草,轮换了部分兵马之后,一定还会再来的。”

朱超石的眉头一皱:“老鲁,这个时候,粮食少收一年都没什么的,官仓里有存粮,实在不行,荆州这里的粮草也可以支援你们。但若是分兵,荆州这里突然有战况,或者是前方军报传来,要我们进京勤王,那我们就少不了你这支精锐军团了。”

鲁宗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难道荆州的北府名将,精兵锐卒,就离不开我这万余雍州军团了吗?荆州的粮草已经收割完毕,却让我雍州的麦子烂在地里,有这个道理吗?”

换装易帜援雍州

檀道济和朱超石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看,在这个时候,雍州兵马想要回去,万一妖贼打过来可就少了一大助力,但是于情于理,又不能不放这些已经来了大半年的援军们回家,毕竟呆在这里离上次的大战已经近三个月了,一直无所事事,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

刘道规的声音缓缓地响起:“既然鲁将军这样说了,也确实离秋收结束只剩几天,后秦兵马虎视眈眈想要来抢粮抢人,那我们没有理由继续留下雍州兵马,只不过,我想问一下老鲁,你是一定要这支兵马回雍州休整,与家人团聚个二十天呢,还是只要收了麦子就回来?”

鲁宗之勾了勾嘴角:“我的这些部下也是从雍州的各村各乡征召而来的,平时也是务农为生,想要回家,那基本上一放要一两个月的,路上都需要时间,还要重新集结,非常麻烦,所以这次我们回去,是不准备解散回各家,而是集中在襄阳甚至是更北的樊城一带驻扎,让百姓们去收割麦子,他们起到保护和威慑后秦军的作用。”

朱超石勾了勾嘴角:“原来你们是怕后秦军过来抢粮,所以要回去驻守一段啊,可惜了,正好是在这个时候。”

鲁轨叹了口气:“小石头啊,你是不知道雍州南阳那边的情况,当地的后秦驻军,很多也是那些部落征召来的蛮子,他们是天生的强盗,以前跟大晋关系不错的时候,还能约束一二,但也有军士假扮马贼强盗的,后来两国交恶,干脆彻底就不装了,尤其是秋收时节,就会几十人,数百人一股地过来打草谷,不仅是抢粮食收麦子,还会抓壮丁和女人小孩,以补充其人口,我这几年带着雍州北边的守军,跟他们打过很多仗了。”

檀道济点了点头:“略有所闻,雍州是北方的门户,也经常会有关中和中原的汉人百姓,不堪受到胡人的欺负,举家南下的,两国为了这个事情,互相间搞的磨擦也不小。”

鲁轨正色道:“是的,现在南下的流民里,也有时候会有些后秦安插的奸细,想要过来作内应的,所以在这种秋收的时候,他们关中的流民收了粮食后举家逃亡的,总也会有个几十数百户,这些需要我亲自带兵接应,并排查核实其身份,征西啊,真的不是我们在这个时候故意想走,而是实在是需要离开个十几天,二十天,等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们马上就回来。”

鲁宗之微微一笑:“是的,基本上就是要保护收割秋粮,威慑后秦军不敢造次,再一个是为了接应南下的流民,他们往往也是要秋天收了粮食后才能走,再拖一段时间,分散去收粮的后秦军重新集结,他们想走也不容易了。征西啊,我们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内,一定会回来的,反正现在在这里也无事可做,再说我们这次回来的话,还可以带几十万石雍州的粮草回来,减少荆州的消耗呢。”

刘道规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是来帮忙的,而且是帮了大忙的,得是我们供应你们吃喝,甚至是提供个百万石军粮作为答谢才是,怎么好意思让你们带粮草过来呢。不过,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已经了解,我看这样如何,你们去当阳,长坂那里,不回雍州。”

鲁宗之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又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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