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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1052(2 / 2)

“即使是有个别想留在我军之中,暗通妖贼的,毕竟也只是个别,我们有足够多的忠诚战士发现他们的企图,而且,有你为将,我不怕有这样的事发生,小石头,你的治军之能,难道连这些也发现不了吗?如果当时你在妖贼营中,有人这样提议连环巨舰之类的,你恐怕早就知道这人想使坏了吧。”

留守江陵定人心

朱超石笑了起来:“这个倒不是我吹牛,谁是内奸谁想使坏,在一万人的军队中,我想我是能看得出来的,到时候把各部份的军士混编,不让天师道的俘虏单独成军,摸清楚他们的家人妻儿现在的去处,差不多就有个大概了,如果真的是奸细,会有固定的联系渠道,很难瞒过身边的同袍,更不可能拉着成百上千的人一起哗变作乱。”

刘道规点了点头:“做到这样,就可以了,现在我们要准备反攻,不管走哪路,都是需要人手的,现有的三四万兵力,每一个都很精贵,用于防守江陵,有点太亏了,现在敌军的舰队已经给击败了,想从水路攻击江陵,几乎不可能,这一万新编的军队,防守水寨和城池,足足有余。重点是潜伏的桓楚余党而已。”

朱超石正色道:“如果是道规哥的指派,我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只不过江陵本地的士族,尤其是北府军的兄弟们真的可以不计较我这一年来的过往吗?”

刘道规叹了口气:“你本就是桓楚的将领在荆州本地有一定的名望,自归顺大晋以来,一向也是战功赫赫这一年的事,不怪你,其中的是非曲直,我会亲自向所有人公告解释的,我想让你为将,也有这个考虑,希望你的经历能让那些以前在桓楚政权中为官为将,跟我们有过节的原桓楚将士,能真正地放下以前的仇恨,一心为大晋效力,而不是只是出于感激我刘道规个人的信任,为我个人效力而已。”

说到这里,刘道规的面色凝重,正色道:“自大晋南渡建国以来,前后十几任荆州刺史,从王敦到桓玄,无不是把荆州之地视为自己家族的私产,想要长期割据此地,进可顺江东下夺取建康,象桓玄一样行篡逆之事,退可割据自立,让荆州成为自己的独立王国,所以荆州士民,只知有刺史,不知有圣上,这也是造成大晋百年来始终不能齐心合力,北伐胡虏,收复河山的根本原因,我大哥派我来荆州,可不是把荆州作为我们刘家的私产的,让荆州的军民百姓,文武士庶,从此知道在荆州之上,还有大晋,这才是我要来此的目的!”

所有人都听得动容不已,鲁轨也跟着说道:“道规哥高风亮节,我象齿佩服,我爹也说过,以后我们都要向您学习,让雍州成为大晋的雍州而不是我们鲁家的雍州!”

刘道规点了点头:“只有让镇守一地的刺史重臣们,自己先没有私心,才能让部下们也接受这点,所以,我需要让荆州军民都明白,只要忠于朝廷,那不管是出身北府,还是出身桓楚,不管是不是有过错误,都能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我不会因为是老北府兄弟而纵容他们在荆州为非作歹,也不会因为是以前桓楚旧将甚至一度屈身于妖贼,而打击报复。立了功就有赏,犯了错必罚,如此一视同仁,不区别对待,才可尽收人心。”

朱超石激动地说道:“道规哥,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地服了你,师父一直说要收服人心,而如何收服,今天看到了你,我才真正地明白。现在,我才理解,为什么师父肯原谅胡藩,收在身边为已用,为什么不因为我的原因而牵连我大哥啊。”

刘道规正色道:“是的,就算心不在一起,我也不勉强,可以放任你离开,大家当面战个你死我活,也是无怨无悔,这就是我当时焚信开城,单骑相会鲁刺史父子的原因,因为,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自己人,而不是有些人说的敌人。”

“妖贼起事,一半靠仇恨,一半靠恐怖,当年吴地世家确实欺压佃农庄客太恨,仇恨累积数十年,而司马道子,司马元显父子的胡作非为,又是给了他们起兵的绝好借口,裹胁数十万吴地百姓,酿成滔天巨变,其余波,一直到今天,还未平息。”

“但是这种一时的愤恨,无法持久,当普通的百姓意识到没了朝廷,没了生产,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就人心思离了,为了让那些百姓不能离开,他们靠了各种残忍的手段,比如生食官吏将士的血肉,要让人人手上染血,就是一种投名状,逼得人无法回头,只能跟着他们一条路走到黑。”

“确实有不少善男信女,信了这天师道的什么遇难升仙的鬼话,甚至在行军途中把自己襁褓中的婴儿扔进水里淹死,说是让他们早登仙路,自己随后就到,但这种谎言与迷信,骗不了大多数的人,就象那个长生人的鬼话,什么刀枪不入,死了是因为心不诚,但最后死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没人信了。靠了迷信和宗教无法约束住人,那就只有靠极端的暴力和恐怖,让人不敢离开了。”

檀道济冷笑道:“让全家老小一起跟随妖贼行动,也是一种人质管理,谁要是作战不力或者想要逃亡,那妻儿就死定了,这比普通的官军将士们,家属产业在朝廷治下,控制力可是更强。不过,当我们最后一路追击妖贼,郁州一战大破他们后,那些妇孺家属,几乎全部被妖贼扔下,只有万余老贼,还是死心踏地跟着卢循和徐道覆跑了。这些人,可以说是死不悔改,无法回头啦。”

刘道规正色道:“是的,所以我们不能学妖贼那样,靠着控制家属和恐怖杀戮来逼人无法回头,这样一旦失了约束,就会众叛亲离。但一直跟着妖贼的那万余老贼,却是真心归顺他们的,那得益于天师道之前几十年在三吴之地的传道,给这些人,甚至是这些人的父祖辈,都有过恩义和好处,所以他们宁可抛家舍业,生死相随,这也证明了,只有付出真心,才能让人追随,反之无论是靠了一时利诱,还是威逼胁迫,最多让人在顺时来附,却不能让人在逆境时追随。”

托以根本授金牌

刘道规的声音随着他语速的加快,略有提高,而他的手势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坚决:“我们现在面临的是逆境,前方战况胜负不知,荆州孤悬敌后,四面受敌,在这种时候,我们更需要全荆州上下军心的齐心协力,而不是互相猜忌与防备,小石头,我希望能从你做起,在江陵内外荆州全境,建立真正的信任。”

朱超石的眼中光芒闪闪站起身,正式地行了个军礼:“道规哥如此信任我那末将敢不从命?!只是我现在待罪之身,还没有得到朝廷的赦免,没有军职,要指挥这个万人大军,未免名不正言不顺,还请道规哥给我一个参军之类的虚职,或者是委派一位将军作为名义上的统领,而我辅助他,代行掌军之权。”

刘道规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凡事都需要一个名份,我虽然是荆州刺史,征西将军,在荆州有便宜行事之权,但你之前是归征南将军,江州刺史何无忌管辖,并非我的部下,现在虽然回归,但朝廷任命到达之前,我也不好私自给你将军以上的职务,臧焘何在?”

臧焘挺身而出,站到了刘道规的面前,大声道:“道规哥,臧焘在此。”

刘道规点了点头:“阿焘,你现在是军主之职,这战中,你伏击得手,生擒敌军追击舰队的正副头目,立了大功,按此功劳,我封你为检校荡寇将军,等到朝廷的正式任命下达之时,这检校二字,就可以去掉了。”

臧焘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转而是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真的吗,我真的当上将军了吗?道规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刘道规微微一笑上前狠狠地拧了一下臧焘的脸,一如他们儿时顽耍时的动作:“三焘子,疼不疼?”

臧焘哈哈一笑:“疼死我了,道规哥你下手还跟小时候一样重啊。不过,现在我是明白过来了,这不是在作梦哪,这可是真的让我当将军啦。”

刘道规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看着自己这个从军多年的小老弟,总算因功升到了将军之职,他也是从心底里地高兴,但他仍然神色平静地说道:“阿焘,你记住,战争是让军人升职最快的时候,也是让军人可能丢掉性命最快的时候,想想无忌哥,都官至征南将军,大州刺史,仍然一战下来,为国捐躯,你不要高兴地太早,消灭妖贼,才能国家太平,你的将军之职,才能保住,甚至进一步地晋升,福及子孙!”

臧焘认真地点头道:“道规哥你的教诲,我记下来了,你升我为将军,是为了当这个名义上的江陵守将对吧,实际的指挥,是石头哥来,对吗?”

刘道规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递向了朱超石,沉声道:“朱超石听令!”

朱超石一看这令牌,连忙跪下,因为这面令牌,不是征西将军的军令牌,而是刘裕的镇北将军令牌,甚至是专用的皇家金牌,代表着司马氏的皇权,在刘道规手里,甚至凭此金牌,连鲁宗之这样级别的大将都可以先斩后奏呢。

所有人的脸色也都为之一变,谁都知道这块镇北大令的权限,朱超石咬着牙,跪在地上,不敢伸手去接。

刘道规正色道:“朱超石,我现在以征西将军的名义,授予你荡冠将军臧焘属下的五兵参军一职,代行荡冠将军之事,这块金牌,就是让你能方便行事的,如果有人公开不执行你的命令,甚至言辞羞辱和顶撞你,你可以执此令牌,将之斩杀,江陵城内,自臧将军以下,任何人你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朱超石咬了咬牙:“这令牌太重了,我一个待罪之身的败军之将,怕是承受不起,还请征西将军收回成命。”

刘道规摇了摇头:“就是因为你是待罪之身的败军之将,才更需要这个,我在荆州,不需此令牌就可以言出如山,而你不行,对你不服气的,甚至是天师道的奸细,都会利用你无将军之权的事对你阳奉阴违,甚至公然对抗,我要你以参军之职守卫江陵,就是要你军令如山,非此令牌不可。你要是再不接,那我就只有用此金牌的权限,强行让你接令了。”

朱超石的眼中泪光闪闪,双手举过头,恭敬地接下了这块金牌,大声道:“感谢道规哥的信任,我朱超石在此发誓,一定尽心竭力,耗尽心血,守住江陵城。”

刘道规正色道:“我要你做的,不止是守一个江陵城而已,你的不少老同僚,如从江州逃出来的王弘等人,现在也都在江陵,你们要齐心合力,在江陵,乃至整个荆州征兵调粮,整顿军械,打造船只。从明天开始,我和各位将军的大军开拔,分去各处,而这荆州的大后方,就交给你了,前线的一应军需,援军都要靠你,还有江陵城中的文武士庶们来供应,断不能出现前线供应不足的情况,若有这种情况,我必拿你是问!”

朱超石大声道:“道规哥放心,但凡在江陵的我有一口吃的,一件穿的,也绝不会让前线的将士们挨饿受冻,一定会加班加点,完成军备和征发任务,补充前线。”

刘道规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手中有金牌,可以便宜行事,如果时机成熟,你也可以自己西取白帝城,攻击谯蜀军队,南征长沙和巴陵郡,切断妖贼的归路,不过,这些都是额外的,你最重要的任务,仍然是防守江陵,镇守后方,确保前方的供应,切不可因为急于想要立功,而失了根本。若是江陵有失,就算是寄奴哥,也不可能再保你的性命了!”

朱超石大声道:“只要超石有一口气在,必与江陵共存亡,一个月内,我一定会尽用原来我朱氏在荆州的关系,从各乡各村的故旧中要他们出兵出粮,您现在给我的一万人马,我有信心在一个月后,变成三万大军!”

刘道规哈哈一笑:“很好,有你在后方镇守,我可安心,各位将军,咱们这就回各自的军营,作好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出征,荡平妖贼!”

所有人都抽出佩剑,齐声道:“荡平妖贼!”

一夜之间敌营空

寻阳,晋军大营。

刘毅登在辕门前的一片箭楼上,看着三里之外,一片荒凉的天师道大营,营门洞开,营帐散乱,七零八落地,火盆与一些辎重车有气无力地散乱在四处,而更是可以看到,几百个箱子洞开,散得到处都是,偶尔还是有些布帛的内卷落在箱子边上,看起来,一片狼籍,绝对是匆忙撤离的样子。

上千名晋军的军士正以小队模式,拿着兵器在这座空营之中四处搜索着,偶尔可以看到有些人看到散在地上的一些布帛和散钱,会悄悄地趁人不备,把这些钱帛收起或是揣入怀中,或是卷在腰上,显然,这次的搜索,让这些人“收获颇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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