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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659(2 / 2)

礼乐征伐天子出

殷仲文哭丧着脸:“可是,可是现在就上表劝进,那八成是送死啊,就算是表明了态度,刘裕也不太可能现在就称帝,很可能是试探一下各方的反应之后,就先杀了我。”

陶渊明神秘一笑:“聪明人要斗智不斗力,别这么简单直接,殷公,可曾想起一句话,叫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呢?”

殷仲文的双眼一亮:“你的意思是…………?”

陶渊明满意地抚起了自己的山羊胡子:“殷公,前几天南燕主慕容超,派尚书令韩范出使后秦,去商量接回慕容超的老母和妻子的事宜,你可知道,后秦提的是什么条件?”

殷仲文讶道:“不知道啊,咦,陶公,你都辞官了,怎么还知道这些事?”

陶渊明微微一笑:“当初为了出使后秦,我可是留下了一些眼线在秦国,现在他们也在向我回报一些秦国的军情,此事是秦国正式的朝议,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我们大晋,象刘裕和刘毅这些高层将相,也应该早就知道了,当然,殷公现在不在朝堂,因此不知这些外国之事,也不奇怪。”

殷仲文的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之色,转而笑道:“那你快说,秦国开的什么条件,久不在朝中,我这耳目,也快不行了。”

陶渊明正色道:“后秦主姚兴,开的条件就是两个,一是南燕需要向后秦称臣,二是南燕要交出一直保有的前大晋皇家乐队。如此才肯放人。”

殷仲文睁圆了眼睛:“啊呀,你这一说我倒才反过来,原来自东汉以来就一直世代相传的皇家乐队,象征了王朝正溯,几乎与传国玉玺可以相提并论的皇家乐队,现在居然是在南燕。我还记得,当时慕容德入齐地时,靠了这个乐队,说自己才是正溯,还让不少本地大族放弃了抵抗,主动归附呢。”

陶渊明点了点头:“是啊,音乐本身不代表什么,但是自古以来,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这乐队,就代表了正溯,连后秦主姚兴这样的胡虏羌贼都知道这点,其实,刘裕胸无点墨,是个大老粗,他本人未必意识到这点,以前久在军中,除了军乐战鼓,他也不知道其他的音乐。”

“但你正好可以就这个机会,向刘裕进谏,就说自永嘉以来,神州沦丧,礼崩乐坏,致使桓氏这样的大逆一度篡国,所以现在国家安定,需要重制礼乐,而军旅征战,也需要高亢激昂的音乐来鼓舞和振奋人心。所以,请他下令,由你来负责这礼乐的制订,挑选乐工,找回前代的曲谱,修正雅音,重建大晋的乐队。”

殷仲文哈哈一笑:“这个我可最拿手了,上古的各种雅音风流,我这里的曲谱可是都有不少哪,就连那广陵散的曲谱,我这里还有呢,以前只是自娱而已,不过既然要重建皇家的乐队,那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陶渊明微微一笑:“现在王皇后正找不到机会反击,你去找刘裕,就说要重制礼乐,教化万民,就算刘裕想不明白,王皇后也一定能明白此中深意的,到时候,她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这事如果做得好,就等于是再次向王皇后效忠,取得了她的信任,而你也可以以这个功劳,名正言顺地登上相位了。到那时候,刘裕也好,王皇后也罢,一定会委托你去联络各大世家,为刘裕的登位站队劝进的。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刘婷云对你的威胁。”

殷仲文咬了咬牙,刚想要拿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可又想到了什么,眉头锁了起来:“不对啊,陶公,你刚才说,之前因为礼乐声教不振,导致桓玄篡逆,为了教化万民,这才要重制礼乐,可是这么做,刘裕他自己也是篡位啊,那这礼乐…………”

陶渊明的眼中冷芒一闪:“殷公啊殷公,你可要知道,这回是让王皇后促成此事,她可以每天要负责照顾陛下的饮食起居的,只要稍稍地…………”

他说到这里,停住了嘴,嘴角边勾起了一丝邪邪的坏笑。

殷仲文咬了咬牙:“她,她真的有这么狠的手吗?”

陶渊明冷笑道:“这世上,向来最毒妇人心,那些女史箴图找的可是太好了,前朝的贾南风,为了保自己的权位,保贾家的富贵,操纵惠帝,毒杀太子,而我们先帝的那个张贵人,也是一句戏言就可以闷死皇帝,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一切人伦亲情,都是苍白无力的。王皇后和刘婷云仇深似海,想要自保,只有全力扶刘裕登上皇位,然后再除掉刘毅夫妇,如此才可永绝后患,你如果觉得提桓玄篡位不太好听,也可以不提啊。”

殷仲文不再犹豫,一仰头,把目前的这杯茶一饮而尽,一边擦着嘴,一边沉声道:“上次你帮了我大忙,最后我也没有为你求得官职,这次你这样帮我,想要什么回报?!”

陶渊明微微一笑:“上次我帮你,也是在帮我,后面我靠了这个功劳,向刘裕求来了入他幕府的机会,本想在他手下建功立业,结果却发现他跟我的理念不合,所以现在我不跟他合作,但是,如果你能靠此事助他登基,然后多多规劝他不要滥用民力,仁义治国,那我是愿意为之效力的,到了那天,你只要举荐我当个御史大夫,巡道天下,为民请命,就算了我平生夙愿啦。”

殷仲文笑着摇头道:“陶公之才,真的是宰辅栋梁,一个御史哪够呢。起码,起码也要当上六部尚书,才能不负你的才华!”

陶渊明笑着摆了摆手:“噢,对了,忘了提醒你一句了,这个进谏,你得当面向刘裕提,不能通过那个刘穆之。”

殷仲文微微一愣:“这又是为何?”

陶渊明叹了口气:“此人心胸狭窄,见不得有人才能和功劳在他之上,上次我出使后秦的前后,他就派人在我身边监视,搜集对我不利的证据,你若进言刘裕制定礼乐,他一定会明白其用意,会在你做成此事之前,找你的把柄致你于死地,所以,此事要悄悄地向刘裕秘报,万不可让刘穆之知晓,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给你出的点子,不然,只怕大祸就要临头,切记!”

殷仲文用力地点着头:“谨遵陶公教诲,明天我就去拜见刘镇军!”

陶渊明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举起了面前的茶杯:“预祝殷公马到功成!”

陶公再赴后秦路

建康城南,新洲岛。

这是一座孤悬长江之中的小岛,由江中的泥沙堆积而成,由于长江在建康这里拐了个弯,流速放缓,因此被带着流了几千里的泥沙在此形成了这么一个江心洲,与那湓口的桑落州有异曲同功之妙。

一处无人的野渡上,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渔翁,不动如山,他的钓杆向前直伸而出,可是鱼钩之上,却是没有安装鱼饵,江水奔腾而过,偶尔还有一两条长江白鱼跃出江面,却是没有一条上钩。

陶渊明的声音在他的后方响起:“主公是在学姜子牙,愿者上勾吗?”

渔翁抬起了头,一张没有生气的人皮面具后,双眼炯炯发光,配合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你这不就是上勾了吗?吾钓人,非鱼也!”

陶渊明微微一笑,行了个礼:“刘婷云和殷仲文那里都已经去过了,一切顺利。他们很快就会按我的计划行事,殷仲文先去刘裕那里进言制定礼乐,然后刘婷云会通过刘毅与何无忌弄死他,如此一来,刘毅和刘裕的矛盾会越来越深,再也不可能近期内和解。”

斗蓬客点了点头:“此事办得很好,徐羡之这次肯答应跟我们合作,也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不过,目前你不要跟他有什么联系,现在我们只是在刘婷云之事上合作一次而已,还不至于现在就把他收归于天道盟,而且,他也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陶渊明点了点头:“多谢主公对于属下的保护,此事上属下一定遵命行事,不跟徐羡之有任何您许可之外的接触。”

斗蓬客长舒了口气:“江北的事情就先这样,撤回你的直属弟子与门徒,刘毅和刘裕接下来应该会有一阵死掐,你如果在中间挑事,会给双方都调查的,而且现在很可能刘毅已经怀疑起你的背后,跟他说话和接触,一定要小心,更是要注意安全,必要的时候,我会让明月协助你。”

陶渊明淡然道:“江北的事情我还没有完全布完局,南燕那里,可能还需要我师父的配合,毕竟我天天恐吓那些新移民,说胡虏要来了,一回两回也许还有效果,但要是这胡虏一直不来,也就渐渐没人信了。”

斗蓬客的眉头一皱:“黑袍现在在西蜀,做什么你应该明白,他现在没法抽身去南燕。”

陶渊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也是,阻止刘敬宣建功是更重要的事,一旦让刘敬宣得到了西蜀,而刘道规和刘怀肃以平定岭南的名义再控制荆州,那外部大藩镇,几乎都是刘裕的了,刘毅在外无兵,在朝无权,就会失了跟刘裕一争高下的资格,对主公的大计,是大为不利啊。”

斗蓬客冷笑道:“为了让巴蜀叛离,不被刘裕的盟友毛氏所控制,我们当时可是下了大力气的,黑袍甚至为此放弃了对桓玄和桓振的扶持,现在毛氏已灭,但刘敬宣是比毛家跟刘裕关系更好的死党,万万不能让刘敬宣这回成功,你师父去了西蜀,必要的时候,你要代我去一次后秦,当然,得是秘密的,包括你离开时的替身和行踪,要提前安排好。”

陶渊明微微一愣:“去后秦做什么?还要姚兴再割一块地吗?”

斗蓬客摇了摇头:“以西蜀的军力,蜀兵的战斗力,就算是有你师父相助,只怕也是挡不住刘敬宣的百战精锐,这回可不是上次的司马荣期了,那个杨承祖占了巴郡,部下的雍州老兵却是纷纷逃亡,现在给毛修之和冯迁打得节节败退,怕是顶不住多久了,若等到刘敬宣大军一到,必死无疑,他若败亡,西蜀门户洞开,也撑不了太久,你这几天安排一下手中的事情,三天内动身去后秦,先找鸠摩罗什,他会帮你的。”

陶渊明的眉头一皱:“这种军国大事,他一个和尚插得上话吗?再说,姚兴现在要跟胡夏开战,也抽不出兵马啊。”

斗蓬客微微一笑:“不需要后秦出兵援助,有一支现成的兵马,不用白不用。而鸠摩罗什不用从军国角度说话,只从什么止住战乱,拯救苍生的角度进言,你在背后再跟姚兴摆摆道理,他没有不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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