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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286(2 / 2)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了自己手提着暴君苻生的首级,站在长安宫城的城头之上,对着城下黑压压的军士大声道:“暴君苻生,已被我等诛杀,放仗者一律不问!”成千上万的军民与百姓暴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几乎每个在苻生暴政下吓得大气都不敢透一口的这些军民,全都忘情地舞蹈起来,大吼道:“东海王(苻坚当时的王爵称号)万岁,东海王万岁!”那一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地成了一个帝王。

画面再转,苻坚仿佛看到了自己与王猛的第一次初遇,那是在两仪殿上,这个被当时的大臣,吕光之父,司隶校尉吕婆楼所举荐的汉人谋士王猛,一边挠着身上的跳蚤,一边纵论古今,述说着治国平天下之道。

自己本以为又不过是一个汉人腐儒来求官,开始并没太在意,可没想到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臭气,跳蚤肉眼可见的人,嘴里却是一条条治国良策,句句直陈时弊,鞭辟入理,却又是有那么巧妙的应对之法,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点烛夜谈,直到拂晓鸡鸣,如是三天三夜,那个其貌不扬的汉人,形象变得如此高大,苻坚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激动地拉着王猛的手:“孤终得诸葛亮矣!”

画面再转,苻坚又看到了自己站在太极殿前的那个巨大的江山万里沙盘前,看着前秦的旗帜,插遍了关东,代北,甘凉,巴蜀,那一个个的强大敌国,在自己纵横天下的铁军面前,灰飞烟灭,他看到了自己在得意的大笑,而身后一身朝服的王猛却是一脸的忧虑,在一片群臣的恭贺中,他的声音低沉而特别:“陛下,这一切终将化为尘土,君之危,在国内,而非外敌!”

苻坚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仿佛看到了卧榻之上的王猛,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却仍然拉着自己的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天王,万万,万万不可南征啊,你的,你的敌人是慕容垂,姚苌,请你…………”他说着,头突然一歪,就此气绝,而自己悲呼道:“景略!”

苻坚的回忆画面,随着他的泪水盈眶而变得模糊,他的双脚用力一蹬,脚下的胡床倾倒,脖子上顿时千钧之力环绕,再也说不出话,透不过气,而他的周围,仿佛出现了无数的魂灵,仇人,朋友,子民,浑身是血,一言不发。

凤凰纵兵洗长安

就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苻坚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淝水之前,寿春城头,手持马鞭,意气风发地对着面前的晋国来使大笑道:“你信不信,孤只要让我大秦将士人人投鞭于这淝水,不,甚至是长江,就可以断流进军吗?”

那个晋国使臣抬起了头,虎目之中,光芒闪闪:“我,大晋北府军主刘裕,不教胡马踏山川!”

苻坚能听到自己喉骨断裂的声音,在灵魂出窍前的一瞬间,他的心中默念道:“刘裕,平定天下,结束乱世,孤不行了,你一定可以!”

长安城外,西燕军大营。

慕容冲的双眼圆睁,满头大汗,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传令兵大吼道:“你再说一遍!”

那个传令兵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一如他的声音:“秦主苻坚,昨日,昨日在五将山被姚苌派兵俘获,索取玉玺和逼迫禅让未果,苻坚及张夫人,以及其女儿苻宝,苻锦,儿子苻诜,全部自尽!”

慕容冲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比哭还难听,非常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透出冲天的恨意:“苻坚,你居然就这么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围?为什么你会死在姚苌的手里?!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只有我可以杀你,只有我才可以报仇!”

坐在一边的慕容永眉头微皱,说道:“长安城的情况如何了?”

那个传令兵连忙抬起头,说道:“苻坚的死讯也传到了长安城,甚至比我军的探马更快,好像是那些伏击他的羌军散布到长安的,苻宏听说此事后,五更的时候就轻骑逃走了,去向汉中方向。”

慕容冲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追,杀不了苻坚,孤也要杀了苻宏泄愤!”

慕容永的眉头微皱:“大王,请息雷霆之怒,我军苦战经年,终于拿下了长安,现在苻坚已死,长城已是我军囊中之物,辛苦了这么久的将士需要回报,苻坚一死,苻宏手中连玉玺都没有,不过一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慕容冲的眼中闪着仇恨的光芒:“你说得对,苻坚死了,苻宏跑了,可是长安还在,那些食我军将士之肉,杀我族人的贼人还在,只有用他们的血,才能洗清这座罪恶之城,杀,给我杀,屠城!”

一些面相凶悍的将校面露喜色,两眼之中凶光毕露,齐声叫好,而慕容永和其他几个高级将校则面面相觑,慕容永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王,纵兵掳掠乃是我族传统,并无不可,但是抢了财物就可以了,杀人似无必要,我军要在乱世之中建立功业,屠城这种残暴之举,还是少做为好。如果是为了在某地立威,让此地之人不敢与我等为敌,那还有理由,但我军不会在关中久居,这样做并无必要。”

慕容冲恨声道:“谁说我们不要在关中久居了?谁说的?”

这一下慕容永和大部分的将校都脸色大变,慕容永身边的韩延讶道:“大王,您没弄错吧,我们不是打下长安,报了仇后就去关东跟吴王会合吗?”

慕容冲冷笑道:“慕容垂自立为王,早有反心,再说他在大燕的时期就叛国出逃,与我皇兄,与我一族名为亲属,份同仇敌,以前不过是因为有苻坚这个共同敌人,有皇兄这个共主而勉强在一起,现在共敌已灭,共主已亡,我们之间,已成水火,难道你们希望去跟慕容垂作战吗?”

慕容永沉声道:“大王,关东才是我们慕容氏的祖居,故地,我们起兵反秦,就是想报仇之后能回到故乡,攻打长安不过是为了复仇,大仇得报,您自然是我鲜卑一族最合法的主君,即使是吴王,也不能与您争功,您只要回归关东,就是吴王的部下,也会倒向您的。”

慕容冲厉声道:“一派胡言!他刚刚打败北府军,消灭丁零,他的部下又怎么可能倒向我们?你们是不是想回了关东之后,再向慕容垂投降,也不失王候将相之位啊?”

韩延摇头道:“大王,我等绝无此意,只是,只是我们都以为灭秦之后,抢掠长安就可以回家了,可您这么一说,我们,我们实在是觉得太突然了啊。”

慕容冲冷笑道:“是啊,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仗着父兄血统的傀儡罢了,从来没把我真正当成大王,韩延,你敢这么跟慕容永说话吗?”

韩延的舌头一下子打了结:“大王,你,你冤死属下了啊,属下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啊。”

慕容冲怒火万丈,拍案而起:“够了!一直以来,你们眼里真正的西燕之主就不是我,而是他人,今天孤说话都不算数了,是不是明天你们就想象除了慕容泓那样杀了孤?”

帐内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沉寂之中,只有慕容冲那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剧烈的喘息之声,清晰可闻,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表态,哪怕是表忠心。

慕容永叹了口气,跪了下来,以手按胸:“臣慕容永,誓死效忠大王,您的命令就是臣的行动,愿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慕容永率先表态,其他的重臣如高盖,段随等也都纷纷跪下效忠,帐内刚才还一触即发的可怕气氛,渐渐地缓和。

慕容冲余怒未消,看着韩延,冷笑道:“左将军韩延,不尊君上,公然抗命,按律当斩,不过,今天苻坚老贼身死,长安不战而降,看在这大喜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慕容将军,韩延是你的副手,你说怎么办?”

慕容永咬了咬牙,沉声道:“杖责八十,降职三级!”

慕容冲哈哈一笑:“好,这可是你说的,就由你慕容将军亲自执行吧。传孤的命令,全军解除军纪三天,长安城中,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有敢不从命者,格杀勿论!秦国宗室,没逃走的男丁尽数斩杀,女子分赏大燕文官武将。秦国百官,若有不降者,全族诛戮!”

慕容永的嘴角勾了勾,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跟着其他人一起山呼道:“我等谨遵大王军令!”

凤凰凤凰止阿房

入府,西燕军,左营,一处军帐之中,韩延杀猪般的嚎叫声在帐内响彻着,几个身着白褂的医官,正手忙脚乱地处理着他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屁股和腰部,一个医官捧着一碗药泥,手在微微地发抖,紧紧地看着屁股上的那些烂肉,却是不敢下手。

韩延怒吼道:“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东西,还愣着做什么,非要老子杖毒攻心,疼死了是不是?老子告诉你们,若是老子真的没命,你们通通要给老子陪葬!”

这几个医官吓得全都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将军,我等,我等不敢下这手啊,您的屁股上毒气太重,万一,万一强行用药,只怕会毒火攻心哪!”

韩延气得大吼道:“废物,通通都是废物,留尔等何用,来人,给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慕容永的声音冷冷响起:“他们不敢给你上药,我来给你上,怎么样?”

韩延一愣,转头看向了床边,只见慕容永的手里拿着一坛酒,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韩延咬了咬牙,扭过了头:“将军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慕容永摆了摆手,示意医官和侍从们全都出帐,他坐在了韩延的身边,看着他那血淋淋的屁股:“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把你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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