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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北府一丘八 第32(2 / 2)

刁逵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丢脸?老子从娘胎里出来,最丢脸的一次就是拜你所赐。实话告诉你,这利钱,就是上次你在京口擂台的时候当众羞辱我们刁家所欠下的,今天,你不肯来我刁家当僮仆,就得把这账给连本带利清了!”

檀凭之看向了孙泰,语气一软:“孙教主,请你看在同道中人的份上,帮忙求求情吧,你求求刁刺史,请他放了刘大哥,我们保证刘大哥不会回来寻仇的。”

孙泰冷笑道:“刘裕并非我道中人,本主没有救他的理由,这是他和刁刺史之间的恩怨,我们方外之人也不便干涉。”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刘裕,要是你肯入我天师道,本主会向刁刺史为你求情的。”

刁逵哈哈一笑:“孙教主,你就别戏弄他了,就算刘裕入了你天师道,我也不会放过他的,你求情也是没用。”

孙泰笑着一摊双手,看着檀凭之等人:“怎么样,听到了吧,本主也没有办法。凭之,咏之,你们也是我道中人,这些俗世之事,少管为妙,只会影响你们修仙得道啊。”

刘裕的心中一下子有了主意,沉声道:“刁逵,你说我欠了钱,要定我的罪,那好,敢不敢到外面,在京口父老面前辩个清楚?”

刁逵冷笑道:“你在这里大闹赌坊,打伤这里的天师道弟子,大家都是亲眼所见,就算到京城告御状,也没有任何机会,好,本官就给你个机会,在这京口人面前,亲自审你的罪!”

天色早已经大亮,已近午时,外面的知了之声此起彼伏,骄阳似火,洒在这平虏村的广场之上。

而这块前不久刚刚举行了天师道的布道大会的地方,却是站立着三个铁塔般的汉子,刘裕,檀凭之和魏咏之并肩而立,面无惧色。

四周已经围了几千名平虏村和周围其他村的百姓,千余名刁逵带来的军士,围成人墙,把百姓们给隔开。

这些百姓的手中没有兵器,但大半都是孔武有力的壮汉子,江敳在十余名家丁的护卫下,站在内圈。

而高素、何衡、诸葛昂等本地宿老,则抱着双臂,站在军士们所组成的人墙后,他们身后的几千个嗓子都在高声怒吼道:“放人,放人,放人!”

距离木桩二十余步的地方,搭起了一个临时的小凉棚,刁逵和刁弘兄弟二人,得意洋洋地坐在两张胡床(矮脚小凳,类似后世的马扎,在这个时代刚刚出现,从北方胡人带来,渐渐在江南上层流行)之上。

几个侍女在轻轻地摇着扇子,送来徐徐凉风,刁逵与刁弘的手上拿着西瓜,一边在吃,一边看着烈日之下的刘裕,脸上尽是嘲讽与冷笑。

刘裕的嘴上给晒得脱了皮,站到这里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刁逵看起来很享受这样的过程,甚至还没有动手,不过,接下来,等再多来点人时,刁逵就要开始对自己下毒手了。

刁逵缓缓地站起了身,广场四周,早已经议论纷纷,尽是同情刘裕之声,而且随着人越来越多,这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尽管这些村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好人坏人,一看便知。

刁逵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各位京口的父老乡亲,今天,本官例行公事,巡查四乡,却发现在金满堂赌坊之内,有人欠债不还,还发狠耍泼,想要闹事,幸亏本官带了兵将,将此人拿下,这个赖账不还的赌棍,就是站在这里的人,前蒜山乡里正,刘裕!还有他的两个同伙,檀凭之,魏咏之!”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不信的置疑之声:“刘大哥怎么会是这种人,不可能的!”

“刘大哥这阵子不是一直不赌钱的吗,连我都知道,怎么会欠了赌债!”

“刁刺史,你是不是搞错了?刘大哥不是这种人,我们可以联名作保!”

刁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人能做到刺史,靠的除了心狠手辣外,也是天生具有表演的天赋,刚才在赌坊内的那种嚣张狂妄的劲儿,现在是一点也没剩下了。

他摆了摆手,作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众人小声,然后假惺惺地说道:“赌博一道,能让人失去理智,没了判断。檀凭之这阵子赢钱很顺,自视过高,结果跟高手对赌,一下子押了两万钱,输了个精光!”

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了那张欠债的契约,向着四面扬了扬:“檀凭之和魏咏之的欠债借据在此,上面有他们亲手按的手印,你们若是不信,可以让他们自己说,是不是欠了两万钱?!”

檀凭之本能地想要出言反驳,却是一眼看到在一边的角落里,刁球带着几十个兵将,正按着自己的娘子和两个侄子,他们的嘴里都已经塞了布,动弹不得,若是自己再在这里驳了刁逵的面子,只会让亲人受更多的苦,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于是檀凭之只能违心地说道:“不错,是我输了钱,愿赌服输,这两万钱,我檀凭之欠赌坊的!但这与刘大哥无关,魏兄弟也是…………”

刘裕的眉头一皱,拍了拍檀凭之的肩膀,沉声道:“刁逵,你身为刺史,在这里勾结妖人,设下赌局,引我兄弟上套,还绑架他的家人,以为人质,哪还有半点父母官的样子,我们京口有你这样的刺史,是我等百姓的灾难。”

“相信你的所作所为,朝廷一定会查实,你会得到报应的!现在这里是我京口四乡的宿老,吏长们,绝不会让你在这里欺压良善。”

神目如电伏兵现

刁逵哈哈一笑:“好你个刘裕,就是你指使你的这两个手下,在这里寻衅滋事的,他们输了钱,你还想赖账,想要强行把人带走,甚至动手大闹赌场,毁人生意,伤人伙计,这些都是本官亲眼所见!”

“所谓父债子还,这檀凭之本就是外来之人,你就是看中他这点,才会骗他做这种事,输了以后一走了之,本官早就洞察你的奸谋,这才早早地控制住檀凭之的家人,我大晋实行连坐之法,何来绑架之说?你现在走投无路,就想再次煽动乡人,与官府对抗,今天不把你这嚣张气焰打掉,王法永远不可能行于京口!”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视刘裕为英雄的乡人们叹息不已,摇着头,而一些面生的外乡人,显然是天师道弟子和刁逵的部下假扮的平民百姓,则趁机兴灾乐祸地说道:“看到了没,我早就知道这家伙只会欺负人,早晚会出事的。前两年才收敛了点,一进了赌场,又原形毕露了。”

“就是,这叫野性难驯,哼,谁叫从小连他爹都不要他呢。”

“是啊,没爹没娘,缺乏管教,就是这样。本以为长大了可以痛改前非,可还是不成器啊。”

“你们少说几句成不,刘大哥,刘大哥这样,肯定是有苦衷的。”

“二熹子,别给他说好话了,我们知道刘裕平时护着你,但他这一下输了两万钱,难不成你给他还?!”

“我,我…………”那个曾经在刁弘初来京口时给欺负过的乡间少年二熹子,极力地想要给刘裕说话,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急得脸都要红了。

刁逵对外界的反应很满意,越发地飘飘然了:“刘裕在赌场惹事,打人,被本官当场拿下,本官身为京口父母官,有维护秩序,保境安民之责,刘裕身为前里正,知法犯法,横行霸道,罪加一等。”

“刘裕,你说你这里有个什么京口法则,那本官也告诉你,欠了本官的钱,也有个刁家法则,要么入我家为僮仆,打工还钱,要么,嘿嘿,今天乖乖地让本官打上一百鞭,权当认罪受罚,然后再打入大牢,什么时候有钱还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此话一出,四周哗然,高素愤怒地大声道:“不就砸了个赌坊吗?要下这样的重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何衡也沉声道:“我们京口向来不允许开赌坊和妓馆的,这是开国以来的规矩,刁刺史你有错在先,还要打人下牢,我等京口父老绝不答应!”

刁逵冷笑道:“本官上任时就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国难当头,胡虏南下,需要招兵买马,收粮造械,以保家卫国,本官连所有的家财都捐了出来,现在要组织义军,没有钱财,这才在这里开起了赌坊!”

“难道你们京口人想要赤手空拳,穿着布衣上阵吗?没有钱,哪来的刀枪剑戟,哪来的精良铠甲?而这一切,都给刘裕毁了!”

沸腾的人群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刁逵的这套强词夺理,还真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出来。

刁逵继续说道:“刘裕喜欢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京口规矩,可是这京口规矩的第一条,不就是要忠君报国吗?天师道的道长们,为了帮朝廷抵抗胡虏,把香火钱和赌坊的收入都捐了出来。”

“这刘裕不思报国,却跑到天师道的赌场里,输了钱就大闹,这不仅仅是赖钱的问题,更是贪墨朝廷的抗胡经费,往大里说,斩了他都不为过!”

刁逵声色俱厉,说得众人交头结耳,倒有不少人点头称是。从上次京口百姓的反应来看,他知道京口百姓恨极了胡人,只要把刘裕欠钱的事往抗胡上扯,就一定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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