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壹轻哼一声:“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时雾故意道:“也说不好,可能今天就得走。” 眼前人rou眼可见地一下子焉下去了。 江肆壹假装无所谓:“哦,这样,好的。” 她说完后就进了浴室洗漱。 沈时雾缓缓直起身,靠在床头。她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动静,无奈摇头——这都信,真是傻得可爱。 不过…对方越是可爱,她就越想要欺负。 距离开工还有半个钟头,由于从酒店去往大厦步行都只需五六分钟,江肆壹坐在餐桌边,朝厨房喊:“慢慢来。” 总统套房配置齐全,什么厨房啊健身房,一个不落。沈时雾回了句,再等十分钟就能吃。 江肆壹看着那厨房门,想到自己喝醉时拿头撞它,顿时有点尴尬。 她便默默走开了。 健身房挺大的,各种器材崭新没有落灰,应当是常有阿姨来特意清扫,即使无人使用。 江肆壹闲着无聊,往里边转了一圈,背着手像个债主。在看见哑铃时,脚步顿了顿。 她懒,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忽然想到沈时雾的手劲,才慢了脚步。 “在看什么?来吃饭了。” 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江肆壹此时正满脑子黄色废料,思绪被这么打断,有种做贼心虚感。 她有点机械地转身:“来了。” 沈时雾盯着她的脸,又抬眸瞥了眼健身房。 “想健身?” “不是。” “那是…”女人凑近她的眼,有点不怀好意,“想在这儿做?” 江肆壹听后语言系统彻底混乱。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憋出来个:“滚开。” 沈时雾很喜欢她生气时的模样。毛都炸成好几簇,又骂骂咧咧,偏偏脸是通红的。 她也很享受为对方顺毛的过程。 “好,我们一起滚去吃饭。” “……” 您可真会说话。 沈时雾的口味偏清淡,其实江肆壹也差不多,同样吃不了辣。但后者又总是为了面子,就差生吞辣椒。 她吃着咖喱饭,忽然来了句:“太淡了,应该多放点辣。” 江肆壹的胜负欲总是出现在奇奇怪怪的地方。 她刚才被沈时雾的那句话噎了好久,这会儿想找回点面子,就说对方做的饭不合口味。 沈时雾坐在她旁边,侧眸过来:“你能吃辣?” “当然,”江肆壹睨她一眼,“比你厉害多了。” 女人点点头,将筷子放下,起身走向厨房。 几分钟后,她手中拿着根红通通的东西。 “给,”沈时雾很贴心,“就着吃。” 江肆壹呼吸一窒。 她在心里咆哮:“不是,还真有辣椒啊?” 沈时雾像是看破了她在想什么,嘴角压了压笑意,淡然开口:“昨晚在超市除了水果,还买了点蔬菜。这是阿姨送的。” “这不刚好,送了你的心头爱。” 不知是否为江肆壹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在说出最后三个字时,咬字重了些。 她嘴角颤抖几分。 做人,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面子! 江肆壹将那根刚洗过,还挂着水珠的辣椒夺了过来。 “谢谢,正合我意。” 沈时雾还是平静地点点头,然后温声:“不用谢。” “……” 区区一根辣椒。 江肆壹看着,莫名咽了咽口水。 趁味蕾还没反应过来,直接两三下吃下去不就行了。 “心头爱要好好品尝,慢慢吃,不着急。”沈时雾不紧不慢地瞥了眼墙上挂钟,“时间还挺充裕。” 江肆壹微笑:“那当然。” 然而就在她咽下一口饭,即将要咬上那辣椒时,却被一只手挡开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动,直接将其拿走,占为己有。 再转头,是沈时雾捏着那根辣椒。她在江肆壹怔愣的眼神中开口:“为什么总要在我这里逞强呢。” “我很喜欢你闹别扭,或是耍小脾气,这让我觉得很可爱。”沈时雾毫不掩盖,“但。” “逞强就不必了。” “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就开口。只要你提,天上的星星都给你摘。”她拿着辣椒,轻轻敲了敲江肆壹的脑袋,“最后半句话,我早在四年前就说过了。” 江肆壹有点木讷。 她阖了阖眼,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听见对方又道:“明明做不到的事,也无需为了那点面子死活不说实话。” “在我这里,你只需要表现最真实的情绪,不用拐弯抹角。” 静了一会儿。 江肆壹垂下眼帘,等再度看向身旁人时,她点头:“知道了,我会的。” 十七八岁时,她总是故意展现锋芒,不管在哪儿,都散发着不好接近的味道。 后来遇见了沈时雾,渐渐地,这方面稍有好转。 但也只是稍微而已,她依旧会在很多时候触发这一保护自己的机制。 再然后,分离来得措手不及。在国外的这几年,江肆壹重新变得淡漠,甚至冷血,生人勿近的气息愈发浓重不说,还病得严重。 直到现在。 直到,沈时雾说出这些话的瞬间。 江肆壹终于有底气、有安全感,说出这三个字:“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