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几人聊得不亦乐乎,背对着她们,正低头逐字逐句分析台词。 没有人在意这边的动静——哦,除了坐在附近的孔殷。 沈时雾侧身,拿纸杯敲了敲江肆壹的脑袋,不紧不慢回答她:“因为想亲你。” “但亲不到,只能喝你的水了。” 江肆壹缩在她背后安静了好久。 她假装若无其事,面上的不对劲却出卖了她。 一提到亲,就想起刚才在电梯内,被孔殷撞见的情景。 江肆壹又羞又燥,合理怀疑这人是故意的。 于是坐在一处的三人,内心所想与神情各异。 羞耻、淡定、嫉妒。 要是有舞台的话,这几人站上去演一出戏,绝对很精彩。 * 再过段时间,天色就该暗下来。 沈时雾看了眼时间,虽不情愿,但近期工作确实忙碌,好几个项目等着她签。 便摸了摸江肆壹的脑袋:“我要走了。” 后者罕见很乖巧,勾了勾她的手指,轻声着又重复一遍:“你可别想我啊。” “反正我是真的不会想你的。” 沈时雾无奈笑了笑。 沙发上的几位已经讲累了,此刻不是瘫着,就是双眼一闭,俨然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 阿云见有动静,睁开眼,她问:“你们要走啦?” 江肆壹回头看她:“我还得留这儿工作,当然不走。是我女朋友要回栖南了。” 阿云啊了声,也觉得自己这问话有点傻。 她转而对沈时雾拍拍胸脯:“您放心哈,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江小姐的。” 出了录音棚,见到熟悉的电梯,江肆壹原想算账。但念在俩人即将离别,还是把话压回了心里。 这个时间点大厦很热闹,大多是下楼吃饭的,电梯等了许久都未到楼层。那么多年了,只要是在沈时雾身旁,江肆壹都显得心浮气躁。 她问:“要不要直接走楼梯?” 沈时雾若有所思:“好。” 楼梯间装的是感应灯,安静时显得昏暗无光。 其实江肆壹从小就怕黑怕鬼,但在国外四年之久,经常下课走夜路,久而久之胆子也算是练出来了。 而在此刻,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害怕。 曾经之所以那样大胆,只是因为无枝可依,她必须强迫自己生存下去罢了。 而意识到这点时,她的手正被沈时雾轻轻握住。 “小心摔。” 感应灯也许是因为久年失修,反应很迟缓,光照在女人脸上,使得其五官更加分明。 江肆壹时不时偷瞄一眼,听见这话以为自己被抓包了,心下一惊,步伐瞬间没了章法。 她踩到一处空,身形骤然不稳。 眼看着后脑勺即将着地,好在沈时雾及时抱住她后腰,虽免去一桩惨案,却还是不慎撞到了墙壁。 江肆壹由于被护在怀里,毫发无伤。 她见沈时雾的胳膊摩擦至墙壁,忙道:“没事吧。” 对方不说话。 她蹙起眉,更急了:“很痛吗。” 沈时雾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几秒,她才开口回答:“嗯。” 她的气息缓慢洒在对方面上,将要灼伤:“很痛。” 江肆壹毫无怀疑,她看了又看眼前人的胳膊,忧虑道:“要不去医院看看?” “不想去。” “那先下楼,你回去静养一会儿应该就有好转了。” “不好。” 江肆壹逐渐发现不对劲。 她微笑:“那你想干嘛。” 沈时雾终于被看穿心思,却也不显心虚。她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不急不躁:“你亲我一下,我的病就好了。” 江肆壹觉得自己挺奇怪的。明明俩人什么事都做过了,可面对对方的索吻,却依旧会面红耳赤。 她心如擂鼓着侧开脸:“我才不亲谎话精。” “小朋友得听话。” 江肆壹更炸了,她像多年前那副不服气模样,磨磨牙:“我早就不是小朋友了。” 沈时雾顺着她:“好。” 后一秒又指着自己的唇,在暗中笑意颇深:“按我说的做,我就承认你是小大人。” 有时候太倔强,会被欺负得很惨,专指对面是沈时雾的时候。 这是江肆壹从前就懂得的道理,但她向来忽视,直到今天…… 无人,却又随时会来人的楼梯间内,灯光闪烁几下又暗下去,以此往复。江肆壹没忍住低骂:“沈时雾,你个混蛋…” 她开始后悔自己今天穿了身长裙,这太方便,使得对方愈加不守规矩,轻笑着要欣赏其余风光。 隔着布料,无论做什么都有种隐秘的欲感。江肆壹渐渐站不稳身子,想扶着墙,却又被对方强行扯过手腕:“抱着我。” 女人语气恶劣至极:“要小声,不然灯会亮。” 感受到揉着打圈,江肆壹没忍住从齿间溢出些许低唤。她身子本就敏感,此刻正攀着沈时雾的手臂往后微仰,神情难耐。 “啊,灯亮了。” 沈时雾拍拍她的脸,力度很轻,却又像是惩罚。 “我们小肆,是想被人发现吗。” 对方总是喜欢在这种时候讲点见不得人的话,次数多了,江肆壹本该见怪不怪,但她却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