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熙:“因为鼻子朝天。” 萧遣不想睬他,但嘴巴却利索,问:“……那进宫后怎么谦虚了?” “哎!”江熙拍着脑门叹息,“进了宫才发现天外有天,有人长得比我还好看,就骄傲不起来了。” 萧遣:“谁?” 江熙:“殿下咯。” 这一句打得萧遣猝不及防,脸色唰地一下又红了,局促不安,跺着脚道:“江熙!你说话,我怎么那么想打你!” 江熙一脸茫然:“不是,这样也要挨打吗?” 冷安冲进来,大呼:“殿下,你又发病了,快回宫!” 萧遣捂住耳朵就溜得没了影。 “哎?哎!”江熙追出门喊道,“我想说殿下我们和解吧,不拌嘴了行不行?” 压根没有回应。得,又提前下学。 东宫,萧遣蒙头躲在被子里边,为刚才的失态感到万分羞耻,毯子被他抓得皱皱巴巴。“我受不了他了!人怎么可以油嘴滑舌到这个地步,我骂他不是,不骂他也不是!” 冷安:“我们可以教他闭嘴。” 萧遣钻出头来:“可他是父皇专门派来跟我吵架的。他跟父皇没一个好人!” 冷安:“我可以去揍他。” 萧遣:“那你去。” “是。”冷安转身就去。 “回来,你还真去?”萧遣唤住他,“父皇护着他,你只会吃亏!把镜子拿给我。” 冷安将镜子递给萧遣,萧遣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糗到在床上打滚,他的耳朵为什么会那么红!怎么说他也是从小被夸到大的,早已经冷漠了,哪里又会不经夸。 “我不活了!” 冷安麻木地看着萧遣抱着枕头滚来滚去,心道:神经。 萧遣:“我是不是莫名其妙。” 冷安昧着良心道:“不是。” 萧遣:“人在这个年纪就会变得莫名其妙,对吗?” 冷安:“是。” …… 那日后,萧遣的嗓子便不太舒适,声音也有些许沙哑,正好可以证实他病了。他不肯看太医,早早去了弘文馆,侍从不答应了,太子但凡出点问题,他们可是要问责的,于是擅自叫了廖太医来。 萧遣想自己一定是被江熙吓坏的,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廖太医笑道:“死不了,殿下的声喉开始变化了而已,这是长大的必经之路,不必慌张,不可以大喊大叫了,容易伤了喉咙,那以后说话可就跟老牛一样了。” 墙背后传来一阵稀碎的憋不住的笑声。 萧遣:“太医你听,江熙一天到晚对我大吼大叫!咳咳咳……”说话一用力,就把自己给呛住了。 廖太医:“看看,看看,刚说了不要扯嗓子的。”然后吼道,“江熙你出来!” 江熙才从墙背后走出来,他不是笑萧遣开始变声,而是想到萧遣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再不能聒噪就想笑。他模仿萧遣说话的语气道:“没有!殿下别胡说!” 萧遣:“你有!咳咳咳……” 廖太医起身打了江熙两掌:“太子说你有你就有,还犟嘴,打嘴!给殿下道歉!”然后拧着江熙的胳膊小声道,“太子还小不懂事,你也不懂?再说,你毕竟是来伺候殿下的,天天跟殿下贫嘴有意思吗!” 他哪是贫嘴,他分明在努力哄萧遣了,谁知萧遣夸都不让夸,还说听他说话就想打他,上哪说理去?他这不是还被萧遣罚到殿外站着了么。 算了,他老实道:“殿下,我错了。” 萧遣“哼”了一声:“出去站好。” 江熙:“是。” 好在馆里风景如画,又生气十足,罚站也不无聊。萧弘、萧郁在南边的旷地上习武,萧嫒在北边的小池边上与一众公侯千金钓鱼,那些千金十到十六来岁,盖是皇后搜罗来的。有三四名千金觉着钓鱼无趣,跑去跟萧弘兄弟俩一起习武,一派和谐。 怎的唯独他这头这么糟心! 一名千金笑着跑过来,在楼下唤道:“江哥哥,一起钓鱼吗?” 这是冯相家的三小姐,他俩曾有过一面之缘。江熙摆摆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太子会不高兴。冯千金会意,跑开了。 他就在廊上发了一会儿神,不知萧遣何时走到他身旁。 “好看吗?看上哪家姑娘了,我请父皇赐配给你好不好?” “嘻!”江熙笑了一声,点头,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经常胡想一些美好的爱恋,每每读到情诗时就忍不住向往。他点头是承认自己想有个红颜知己,而非看上了谁。 萧遣一脚踢他小腿上:“叫你来陪读,叫你来相亲了吗!” 江熙这才回过神来,辩道:“我心耳神意全是殿下,没有看上谁!” 萧遣:“撒谎,你刚才笑了!” “我笑是因为……因为……”江熙想着赶紧把这个话题绕过去,不能让萧遣继续发挥,此情此景……有了!“因为我想起了一个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名为《梁祝》,殿下听过吗?” 萧遣冷脸:“听过,好笑吗。” 江熙:“不是……我是觉得念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要是能同倾慕的人一起念书就更快乐了。” 萧遣:“所以你想从她们当中选一个,对吗。” 得,他的锅,可让萧遣揪住了。不过怎么感觉萧遣想在逼他宣誓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