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阿英抹抹眼睛,声音哽咽,低声道,“算了,不说了.....” “反正以后这饼子就是四钱一个了。” 阿英一通演讲情感丰富声泪俱下,可惜买账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只是看热闹,甚至发出嘘声,“涨价就涨价呗,谁稀罕啊!差你贺兰家一口吃食?” 在人群中高欢也摇摇头,冲身旁的孙腾叹气,看来贺兰定的招数并没有起作用。 孙腾道,“拉汉还是年轻天真,” 高欢见孙腾称呼贺兰定的小名,不禁问道,“龙腾兄对拉汉感官不错?” 孙腾点头,“有点心眼,但是也很实诚。” 孙腾两指一插,比着自己的眼睛,“眼睛很干净,看我们的眼神没有鄙夷。他.....” 孙腾莞尔一笑,“他甚至是真心实意地觉得我俩日后会大有作为。” 高欢也笑了。他自觉识人有术,真情假意还是分得请的。昨夜贺兰定的一番剖心之言绝非虚情假意。 正想着,人群中突然一阵sao动。却是阿英公布贺兰定的第二个决策。 “咱们郎主说了,大家心有疑虑也是正常。所以!”阿英声音拔高拉扯,故作玄虚地一顿后才道,“所以!我们郎主决定公布玉容膏、玉容饼和馅儿饼、黄金糕的制作方法!” “什么?!” “真的假的!?” “这不可能吧。” “唬人的。” “贺兰首领难道是个傻子?” 高欢也震惊地眼睛瞪圆,他也没料到贺兰定竟然还有第二招。只是这一步实乃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法,听着像是单纯为了怄气所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阿英努力回忆着郎主教给自己的说辞,看着底下一双双或疑惑、或激动的眼睛,咽咽口水,稳住心神继续道,“我们郎主说了,只要谁给咱们部落免费做工一个月,就把秘方教授给那人!” “切!”群众中嘘声一片,都觉得这是贺兰部落的诡计,哄骗着大家去免费做工。 看着众人不以为然、骂骂咧咧的模样,阿英有些心慌,求助地扭头看了眼身后。 隐身于后方的贺兰定抬步上期,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朗声道,“我便是是贺兰部落的首领贺兰定,我父贺兰宇,我们贺兰家世居敕勒川,以忠贞显族名。” “我贺兰定今日以贺兰之名起誓,说到做到!”贺兰定的目光从人群中缓缓划过,看着衣衫褴褛、面露菜色的镇民们,沉声道,“北上驱敌万里,南下饮马长江,我忘不了曾经怀朔镇的荣光。” 人群一下静默下来,在场的众人谁能忘记呢?曾经的怀朔镇是国之爪牙,皇帝御驾亲征,剑指所之,便是儿郎冲锋陷阵之向。豪门贵族,便是汉家子弟都挤破脑袋地要来怀朔镇建功立业。曾经的怀朔镇......谁不怀念啊。 “我不想等死。”贺兰定傲然而立,“这小食铺只是我的第一步。” “我想要过好日子,也想怀朔儿郎们过好日子。”最质朴简单的话语最能动人心。 最后,贺兰定道,“对于造谣者,我无所畏惧,不过是见不得光的臭虫,不足道也。” “但是,我真心希望怀朔儿郎们能走出一条新的生路。”说罢,贺兰定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人群的中心。 人群中高欢与孙腾静默无语,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在心中荡涤。 “你信吗?”孙腾问。 高欢没有回答,沉默一会儿才道,“再看来日吧。”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么。 贺兰定讲完话回到贺兰大宅,立刻被族人们给包围了。众人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贺兰定。其实他们心中都很疑惑,郎主为什么要这么大方,这么赚钱的方子怎么说给就给了呢? 贺兰定看着面露委屈的族人们,解释道,“我知道大家心里委屈,觉得咱们贺兰部落这边退让好似怕了幕后之人似的。” “但是放心,我说过,我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我绝对说道做到。”贺兰定安抚着。 “我们当然相信郎主,就是不把那坏家伙揪出来打一顿,心里堵得慌。”阿史那虎头嘟囔着。他原本带着草原商队正干得热火朝天,一天怀朔镇的小食摊子出了事儿,便立马赶了过来。 “不会放过那家伙的。”贺兰定表示自己也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只是那不过是只臭虫,无需牵扯我们太多的精力。” 说着,贺兰定笑了,“就像马身上的虱子,我能为了抓虱子勒住缰绳,停下我进攻的步伐吗?” “不能!”族人们齐声回应。 “我会发泡豆芽菜、会制作豆腐,自然还会更多更多的东西。” “大家不要担心这些方子被人学了去,以后咱们部落收益没了着落。”贺兰定保证,“我会教给大家更多!” 贺兰定与众人说起自己的未来计划,“豆饼换来了许多的羊毛,族里根本分不出人手去处理。不赶在秋天前将这些羊毛制作成毛毡,甚至裁剪成衣,这些羊毛便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废品。” “郎主说得做工是做羊毛毡?”族人们这才明白过来。 贺兰定点头,“是的。羊毛毡制作不繁琐,草原上的大家都会,但是我们的量实在太大了。” “大家可以推荐娘家的兄弟姐妹们过来做工。”贺兰定竖起食指,“做满一个月,我把做豆腐的方子教给他。”